青宁郡拳法百余部,属正平拳流传最广,也最是基础。林尘见林开念也摆开相似架势,便知对方心思不纯,并非有意相让,反包藏歹意以此显优。
林尘心道:“好个林开念,几年不见,便这般优越,当真以为吃定我也。我却也不生气,正好借此考教考教近日收获。”
登时便沉下心,捏拳主动迎上,林开念自持优势在握,更显从容,一甩衣摆,站自原地不动。修为不高,武艺不深,但架子已足,好似真有几分大家风范。
他就等林尘主动攻来,全然一副“站擂”姿态。
然不出三息,他便兀自惊骇。那林尘境界虽低,但拳法却出奇精湛,先是右拳轰向面盘,林开念手轻一拨,泄去那力道,当时心中暗想,这林尘虽用正平拳法,但出拳出招,总带几分“草莽”之气,想来无名师指点,是自个悟的野路子。
心下便放松警惕,当泄去林尘力道时,见林尘中门大开,这时只需使出正平拳中一记“飞流直下”,蓄拳力直攻中门,便可将林尘打飞出去,再难起身。他毫不犹豫,立时施拳反击,然便是这时,突然脚下一绊,重心不稳了起来。
武道一途,自微末而起,拳法路数看似平平,却是武道之基石。对招、喂招、实战,皆武道必经之路,前期脚踏实地,后期毁天灭地。林开念自傲难掩,加之心底轻视,实是没料到,林尘竟是自买破绽,示敌以弱,就等他进攻,立时转攻他下盘,右腿刹那横摆,是一记绊脚。
这一拌脚不在正平拳法路数之内,但却起得奇效,林开念重心不稳,登时便慌了,若是同境对决,他已宣告失败,然林尘不过锻体八重,而他入武师一境已有数年。
这般鸿鹄,岂是轻易跨越,正当林尘追击之际,林开念半身画弧,轻巧躲过,将已败之势立时挽回。
暗中旁观的林正天夫妇,正自交谈。
刘氏高兴道:“念儿身法真妙,竟学了梅花步。”
林正天骂道:“妇人之见,你的念儿刚才吃了暗亏!实是不该,实是不该,此事若是传出,念儿名声不好,日后前程堪忧。”
他面色难看,那妇人只见林开念身如轻鸿,巧挽败势,但却不见其轻敌自大,险是阴沟翻船。林正天心下对林尘的忌惮更甚,心道:“若两人同境,单是林尘这份机灵,念儿怕便不是其对手。幸好他当初未选武道,否则便是我,也要避让三分。”
想到此处,又想到小儿子林开修,便语重心长的道:“开修啊,我林家就你一人,自七岁习武,你可莫要让我们失望啊。”
林开修也是跟来旁观,那日一筹莫展,被林尘偷袭殴打,拔下裤子,他可记恨在心。二哥为其出气,他怎能错过。
听到父亲教诲,林开修道:“父亲,这林尘除却使阴招,耍手段,又算得了什么?若是擂台上见,我定能打断他双腿。”
年岁虽小,但那傲气不下于林开念。刘氏大喜,轻抚小儿头顶,道:“好,好,好,我儿有此志,那林尘又算什么!”
林正天默然不语。
谈话之际。
恼羞成怒的林开念,渐渐以失去理智,林尘更嘲讽道:“林开念,你恃强凌弱,殴打堂哥,本就不当人子,畜牲不如,还阴沟翻船,大伙可都看着,这便是你青龙武院的武师水平吗?”
林开念气得涨红,却左右环顾,见林尘院前已有不少行人。
林尘院子地处偏僻,但总归在街道附近。林开念寻仇而来,有意挑选傍晚黄昏之时,是考虑到近日不太平,半夜寻麻烦,林尘若转头报案,诬蔑他与近日杀人大案有关联,那麻烦可便多了。
林正天便亲自尝试过,更险些被林尘害死。可若是白日便来,路上行人颇多,还未动手怕便已围得水泄不通。
思前想后,觉得黄昏之时正好,只需出手得快,也不会闹出多大动静。可哪知刚一交手,他便因自大轻视,吃了暗亏。更遭到路人围观,他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林开念支支吾吾,想动手又怕被说恼羞成怒,想动口又不知如何辩驳,本讨债出气的局面,反倒把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林尘心道:“到底草包,这种拿不起,放不下,偏偏自视甚高之人,最容易对付。若换一人来,我怕只能跑路了。”
林尘不在乎名声,打不过便跑,实没什么好说的,且他非自大狂妄之人。刚那番交手,虽赚了便宜,但却是建立在林开念轻敌自大,且毫无防备,没动真格种种情况下。实非他技压林开念。
林开念被简单几句,激得脸红白相交,林尘又做势朝围观路人喊道:“喂!附近有没有青龙武院的,来瞧瞧你们的同门,学艺不精、恃强凌弱,给你们丢脸哩!”
几声大喊,人群果真响起嘈杂之音,一时议论纷纷。林开念想捂林尘得嘴,又急又怕,“你!”
一时却哑然,嘴上功夫,他从来便不是林尘对手,自小到大,数次斗嘴,林尘一人可骂他们全家。只是寄人篱下,林尘自小低调,从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开念辩解道:“大家,大家切莫听他胡言乱语,他欺负我家弟在先,我是、我是…”
林尘插嘴道:“呵,你老爹还欺负我呢,前几日你爹打我,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