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坐看,脚尖轻点,自藏犊塔中飘下,白衣飘飘,恍然似仙女,一道脆音响起:“且慢。”
只道那白衣身影,看着慢,实则快,不消片刻,便已落至两人中间。她一手按住林尘,一手捻住枪尖,竟化解了刘长锐的枪杀之势与林尘的遁逃之势。这一手显露,着实惊为天人。
云清岚轻轻一跃,林尘、刘长锐顿觉天地倒转,眼前场景一换,便已回至云清岚小院。
刘长锐看清来人,顿时色变,匆匆收了长枪,跪地道:“拜见大人。”表情难看至极,料想自己堂堂天官,久拿不下一小偷,着实丢人至极。硬着头皮,指着林尘道:“云大人,此子青天白日,胆敢偷闯衙府,其心不良,请大人处置!”
云清岚心道:“这小子上次将我害得好惨,我先不帮你解围。”双目含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尘。林尘道:“这位大人,你误会了,我是云前辈信差,专帮她秘送信函,不信你去问云前辈。”
刘长锐登时便信了三分,“糟糕…我太过莽撞,适才打急了眼,若引得云大人不悦…”,不敢多想,忐忑看向云清岚。
云清岚本想戏弄林尘一番,好一解先前恶气。但听林尘这般说,她如若否认,反倒让事情更不易收拾,心中喃喃道:“好个鸡贼小子,我若承认,你日后便是我信差,无论再来几次,也无人阻你,我若不答应,今日非押你进牢不可。”便道:“确是误会。”刘长锐大觉惶恐,一时手足无措:“云大人,属下这…属下初来乍到,实不知其中曲折,这…这也不知怎么赔罪是好…”
林尘笑道:“不打不相识,只牢兄台日后见人,不必出枪太快,以免犯下大错。”刘长锐却不答,毫不领林尘大肚之情,一心忐忑望着云清岚。
云清岚道:“无妨,你且忙去,我此行外出,不是处置公事,你不必叫我大人,便如林尘小弟一般,叫我云前辈便好。”
刘长锐喜道:“云大人…云前辈大肚,我便不叨扰前辈了。”收了长枪,急忙离去。心下暗松一口气。林尘望着刘长锐背影,暗暗琢磨道:“云前辈果真是官家中人,似身份不低。”
云清岚道:“刘长锐年纪轻轻,乃是九品天官,傲气得很,你适才帮他讲话,他心中定在想‘你一信差,帮我求情有个甚用?’,离去前都不瞧你一眼。你气是不气?”
林尘笑道:“气,气死了,恳请云前辈帮我出气。”云清岚笑道:“我才不呢,我瞧你心知肚明,却半点不气。他分明瞧不起你,你肚量真这般大了?”
林尘实话实说道:“若在别处,被人瞧不起,我定会生气,但云前辈在场,我总觉心旷神怡,便是有人打我两拳三拳,把我踢得半死,云前辈一笑,我什么气都消了。”
云清岚听后,噗嗤一笑,颇为明艳。心中只道:“这世上,怎生有这样一小子,胡话巧话,说得比长安城那些公子哥都妙上三分。”压下笑意,骂道:“嘴花花,也不知多讨人嫌。”
林尘左右环顾,不见周一流人影,问道:“周一流呢?”
云清岚道:“青宁郡的青龙武院、白虎武院,联合各大武馆,举行一场春猎。流儿性子急,便去瞧瞧热闹了。”
林尘问道:“云前辈,你怎不去陪同?”
云清岚将院门合上,捡起地上木制花洒,浇着小院花朵,轻道:“流儿长大了,我自不必事事陪同,否则如何成长。”心中道:“我从前便是太心切流儿,现在也该放流儿自己闯闯。”
林尘问道:“那刘长锐怎会在此?”云清岚听这话深意,显然林尘见过刘长锐,奇道:“你认识刘长锐?”
林尘便将火烧潜龙帮,智斗三才、解救人盗三子之事,一一说来。
适才比武打斗,刘长锐枪芒夺眼,林尘尚未认出,但云清岚出手平息争斗后,林尘即刻便认出了刘长锐。
云清岚听完林尘的近日曲折,心中不免想道:“这贼小子片刻不安分,邪得很,胆大包天,说起来,他若不胆大包天,那日又怎敢…”两颊微红,轻啐一口,淡淡说道:“可我怎么听说,打了他的,是什么‘春花小郎君,酥麻一只手’…”
说着,云清岚两颊更红,不愿被瞧见,假装专心浇花洒水,头也不抬。林尘尴尬一笑,那夜船头放话,旨在恶心三人,那料阴差阳错,竟传到云清岚耳中。
林尘转念一想,却又自不在乎了,心道:“我性风流,何管他人怎么议论?”,他问起刘长锐之事。
云清岚斟酌一二,本官家之事,她不好告诉外人,便是周一流也不可多说。但旋即一想,林尘与刘长锐已有纠葛,此刻破例说与他听,却也无不可。
于是,便将刘长锐之事,细细说来。原来那刘长锐,乃大乾皇朝玄天监的九品天官,凌驾于衙府之上。
因青宁郡将要大事发生,刘长锐被先行派来此地,稳定城中乱象。再过数日,将会陆续有天官抵达青宁郡。
刘长锐本不知云清岚也在城中。是昨日抵达衙府才知道。
聊完杂事,林尘直入正题,将自己正平拳、清风腿诸多感受,认真请教云清岚。云清岚吃惊:“林尘小弟,武道无尽头。武技同样如此,你拳法、腿法生涩,恰是突破瓶颈,再生感悟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