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轻易交托于女子之身。他用情或深,但已绝不是眼眸中,那无时无刻不深情,无时不刻不痴情的人了。
贺婉君低骂:“又讨我便宜。”林尘笑道:“我瞧那公孙周山,也不算英俊,你干甚么肯嫁给他?”贺婉君忽是慌乱,心想:“呀!他不知我实是受胁迫,竟认为我是自愿。如此一来,岂不叫他误会?”忙想开口解释。
便在这时,七娘道:“大王,弟兄们都筹备好啦!”林尘回道:“好!我这边来!”不等贺婉君说话,便将香包堵回香口。
这香包材质特殊,触津生香,倒比麻核桃一类典雅许多。贺婉君话未到嘴边,便被堵了回去,含着香包,已无可奈何。
林尘说道:“不与你说太多,你好生配合便是,我已寻到出林之法。我已入窍元,若没遇见你也罢,如今已经遇见,自会带你走出林去。”贺婉君见说不得话,只能点一点头。
林尘走出轿子,骑上白马。车辇鬼扛轿而行,那迎亲大队锣鼓喧天,热热闹闹,又向公孙府邸行去。
贺婉君不住回味方才接触,那双眸缠自心间,久久无法挥去。叫她患得患失,似喜似愁,好似凭空多了无数的欢喜,又生出了千百种哀愁。这滋味,当真言语难以形容。她但觉轿子轻晃,却已不如先前厌恶。她心想:“我生得这番貌美,这混贼说不定已暗中倾心。哼哼,莫非他早知我受困,特意弄此一出英雄救美?好去驳我欢心,好深心机。如若为真…确也算他有心。我不恼他。”
旋即又一叹:“唉,我瞧他对我忒坏,若说真倾心与我,又怎处处戏弄我?处处不肯让我。天底下,可没这般的喜欢。他到底对我是怎般感受?呀!我忒无聊,胡思乱想这些做甚。这混贼喜不喜欢我,与我何干,反正我万万不喜欢他!”
但不住又去纠结。贺婉君是先动情丝而不自知。她生来清修,又怎知爱恨愁苦是何滋味。此刻初有尝及,一不知如何应对,二不知如何接受。自然表现得反复无常。分明是触动甚深,却自认为讨厌入骨。
尤是林尘表现得不咸不淡。到她眼中,便成若即若离,忽近忽远。恼怒欢喜交杂,是真恼怒还是真欢喜再难分清,将欢喜当成恼怒,已是常有之事。
这一想。时间便过得忒快。迎亲队伍出了碎石道,来到长青林。此一迎亲路线,乃七娘亲自设计。意说夫妻二人,先过坎坷碎石路,共穿长青树木林。此后共渡鸳鸯河,才能抵达公孙府邸。
寓意甚美。七娘已为鬼仆,猜知林尘要对公孙府邸不利,却不敢违背林尘。非但如此,连公孙府邸布局,鬼客众多,强手谁人,也一一道尽,不做丝毫隐瞒。
沿路敲锣打鼓,甚是热闹。
约莫傍晚时分,七娘指着一半山腰府邸,说道:“大王,那便是公孙府啦!”林尘道:“你且行在前头,尽量打消他等疑虑!”七娘道:“好!”快步走至队伍正前。
她步子婀娜,身材窈窕,虽是鬼身,容貌魅力却不减当年。越过众多鬼客,便听纷纷议论声响起:“这七娘我早有耳闻,今日方才见面。果真骚魅入骨,是一尤物。”“是极,是极,瞧她那步子,左扭右扭,那未出阁的女子,可走不出这等韵味。”“若能与她一夜欢快便好了。我自化为厉鬼,便极少见到这等美人了。”
林尘道:“莫说闲话,保持戒备!”众鬼这才收声。七娘全听入耳中,却不觉有何。她生性放荡,旁人说她“骚”“魅”“浪”,全当做赞誉。反更为开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