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完今日的茶话会,晚月整个人累得快说不出话来,江淮桉就静静地陪着她瘫倒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的手默默的靠近,肌肤相处时,疲惫逐渐被弹开消散。
“晚月,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停过你说过自己的童年。”江淮桉把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他想听晚月亲口和讲讲童年。
晚月被他突然的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今天所经历的事情让她逐渐意识到隐瞒会带来更多的误会和遗憾。
她抚摸着男人下巴,他宠溺的任由她摸着自己的胡茬。
“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晚月的手没有停止触摸,实话实说的感觉让她身心舒畅,“问这个干嘛?”
江淮桉想了一下继续追问了下去。
“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家里有几口人呢?”晚月抚摸他的下巴的手顿了顿,看来江淮桉是知道了些什么此时此刻正在和她求证。
“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你知道了什么的。”晚月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提起童年她的心里总是不大愉悦。
“我不太确定我知道的事是不是都是真的,但是如果你不想说,你知道的我绝不会强求你的。”
晚月支起身子看向江淮桉深邃的双眸,江淮桉满脸心疼的伸手抚摸着晚月的脸颊,“如果你愿意试试回忆,无论你想起了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
晚月不愿意开口,可脑子却在思索个不停。
好在江淮桉没有让她为难,只是安抚着她的情绪,等她想要开口自会开口。
入睡后很多思绪和情绪就不再被大脑严加看管了。
童年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她又回到大脑不想让她想起的那个夜晚。
记忆飘到了姐姐的十八岁生日。
温家的那场火灾结束后的几天,自从父母去世后,晚月就整宿整宿的将自己蜷缩在有些冰凉的被窝里……
一连几天她一夜一夜的做着噩梦了。
黑暗里,房间墙角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挪动。
她想叫姐姐陪她,可是又不舍得,因为这两天操办爸妈的葬礼对姐姐来说已经很累了。
夜深了,却仍然还能听见楼下姐姐和父亲母亲朋友们的交谈声,父母的朋友不多,讨论的话题也是晚月的抚养问题,姐姐的回答掷地有声,井井有条,她没有让这些大人带走晚月,而是决定先不去大学也要将晚月抚养成人。
有人像是询问了句什么,惹得姐姐不悦。“他会不会认下我们还不知道呢,父母去世他也没有出现,我还能期待些什么?”
晚月那时不明白谁让姐姐生了这么大的气。
楼下的这些声音,并没有让晚月感到安全,相反,这房间的黑暗让那声音变得更加遥远,仿佛这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姐姐也不过大她几岁,却表现的像是个成熟的大人,而她只能不争气的无力的躺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陷入沉睡,永远得不想醒过来。
那场大火让他们四人曾经温暖的小家不复存在。
知道爸爸妈妈的死讯,晚月没有哭,不是她在努力的表现的有多坚强,而是她劫后余生不久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哭出来。
这件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的事,突然的让人来不及悲伤。
众人离开后,姐姐也只会呆呆的立在房间里。晚月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样,无论装作多么镇定,可还没能接受这件事。
一道黑影划过。
晚月紧紧盯着黑影充斥填满的角落。
目前,注意力被紧紧吸引好像父母的葬礼对她来说仿佛没有解决房间里的黑影这件事来的紧迫些。
呆坐一会儿,晚月终于鼓足勇气,准备起身,妈妈曾经说过,不害怕的唯一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没错她要面对恐惧。
妈妈的话在脑海里响起时,她总会感觉,也许父母从来就没有离开呢?
晚月轻手轻脚的拿起了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手电筒。
会看到什么?
恐怖的恶心的浑身粘液的大虫子?
还是丑陋的湿答答的嘴角带着血的怪物?
想到这,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寒意再次翻腾起来。
别吓自己。
妈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给晚月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颤抖着手向前推动着手电筒的按钮。
光打过去的瞬间,光影里的东西颤了一下,但没有逃走,反而吓得她差点把手电筒生生的扔出去。
是个人……
晚月在梦里惊叫着踩空,坐起身来心还悬在喉咙处,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了起来。
睡在她身旁的江淮桉赶忙起身,将晚月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晚月的头,嘴上安抚着,“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都会好的,我在呢。”
晚月的眼神还没缓过来呆呆的看着前方,脑海里那个黑压压的人影逐渐有了面孔。
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在她的童年印象里和姐姐一样大的女孩子。
这个人是谁?这段记忆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她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又为什么晚月在竭力忘记这个人。
“我想不起来。”晚月的眼泪止不住地涌了上来,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说不出,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