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孤生沉默,看了看她身后的大军,粗略估计一个旗,她身后还有一执旗骁领,上书一字“凝”,看来这只队伍是她的亲卫,不是外人,便道:“我追查到幕后之人姓刘,是锦城一豪绅,未免他收到风声逃走,特意去抓捕。”
左小凝捂嘴“咯咯咯”笑着:“那人你可抓不得。”
林孤生不解。
“他的背景深厚,凭你,恐怕动不了。既然追回了粮食,这件事就到这吧。”
“不。”
林孤生摇头,不卑不亢:“小姐,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我一定是要去的,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不论他是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是你的人。”
“哈哈哈哈。”左小凝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语气温和下来:“为何?是我的人就不杀了?”
林孤生面不改色:“如果是你的人,那就证明我林某看错了你,杀了也没用。”
左小凝脸一冷,仔细打量着他,气氛很僵,许久,她才挥了挥手:“全军出发。”
浩浩荡荡一旗兵卒呼啸而过。
“大哥,咱们现在……”
“原计划进行。”
林孤生是铁了心要查个清楚,朗朗乾坤,吃人还得了?真是目无伦理,目无天道,回想那牢笼里那些妇孺那些男人,林孤生心如刀绞,世界上真撞见了人吃人的恐怖景象,这严重践踏了他的三观。
……
锦城。
刘府。
城外百里处山峦一道霞光冲上天空,这等异像,早就惹得许多人围观。
刘之鹤这个时间点本来在被窝里和两个歌院的摘牌颠鸾倒凤行鱼水之欢,小妾给他生的儿子被尉迟啸看上吃了,他心里五味杂陈,这几天都没缓过劲来,心里乱糟糟的,还在女人肚皮上冲锋陷阵的时候就被下人打断,差点让裤裆那二两肉缩短几分,刚想骂两句就听到下人慌慌张张喊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这个节骨眼,刘之鹤每天如坐针毡,提心吊胆,闻言惊出一身冷汗,胯裆吊着的老二事小,脖子上顶着的人头才是紧要的,当即爬下床,穿上衣服就出来,举目就看到那直插云霄的霞光,瞬间头皮发麻。
不好。
暴露了。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他不知道这霞光是什么,是不是那些人八字不
够硬遭了天谴,这么大的异象,一定是引人注目的,指不定明天那些人就要被查出来。金钱豹是自己的门客,锦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见过,纸包不住火,自己一定是要被查出来的。而那右将军位高权重,为了明哲保身,恐怕会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老爷……”
下人见刘之鹤脸色阴沉变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备马,你马上去右将军府禀报右将军。”
“是。”
下人退下后,刘之鹤匆匆去了书房,拿出自己早就购置好后路的金券,趁着夜色想跑,不料迎面撞到了那去禀报右将军的下人,恼怒道:“干什么干什么,不是让你禀报右将军吗?”
下人哆哆嗦嗦指着门口。
只见出现了一旗庄严肃穆的军队。
领头者,刘之鹤还是老熟人,是尉迟啸帐下的随军副将,扎图尔,少数民族,黔人,也是一个凶名赫赫的战将。
“扎图尔将军,您这是……”
刘之鹤赶忙换上谄媚的笑容。
巴图尔冷笑,随手掏出一份文书,淡淡道:“这是抓捕令,刘之鹤,经有人检举,你涉嫌私自支持马贼,策划马贼抢劫押粮队伍,走私妇孺,现依据《大凉律》《益州律》将你依法逮捕斩杀。”
“什么?”刘之鹤如一个晴空霹雳,呆若木鸡。
手起刀落。
刘之鹤来不及伸冤,人头滚滚落地。
巴扎尔狞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上千兵卒肆无忌惮的冲进了刘府,一时间哀嚎不止,无论是家丁还是女眷,皆被斩杀,无一活口。
林孤生三人抵达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火海,深夜的锦城被吵醒,无数人出来围观,惊疑地看着眼前的大火。
“大哥……”
“看来是真正的幕后之人斩草除根了,我们,来晚了一步。”
林孤生语气冰寒。
地上明显有大规模骑兵掠过的痕迹。
百姓越来越多。
林孤生一晃眼,好像在某个阁楼上看到一个青衫影子,眼前一亮,那是……姜子期。
“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好。”
林孤生挤出人海,在密集的房梁上飞檐走壁,几个健步就上了那阁楼,果然是一袭青衣的儒雅先生姜子期。
“拜见先生。”
姜子期负手,笑道:“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什么意思?”林孤生本能地回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先生的意思,这就是我离开锦城唯一的机会?”
“嗯,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右将军,尉迟啸,去吧,杀了尉迟啸,你就能离开锦城,离开益州。”
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