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虑,忍不住猜想,但凝目一看,那些战船上悬着的军旗,是湘州军的番号,难不成是湘州的水师部队?
“算了,咱们还是继续走陆路,免得和军队爆发冲突。”
东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行走了一日,出了群山,终于到了一村落,有了人烟。
“嘿,老伯,可否借住半日,我等是去荆州的,路过这,也好吃碗热饭,放心,不白吃,会付你报酬。”
林孤生见地里有农民在耕作,便掏出一枚银锭。
那老农见状,眉开眼笑:“有的,有的,只是这银子太多了,我找不开……”
“哈哈,没事没事,好吃好喝的只管上来,银子都算你的。”
老农喜笑颜开,合不拢嘴,放下锄头便出了田地,笑道:“我这山旮旯小村子,做出来的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老伯只管做,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什么苦没吃过,就差把嘴巴闲出淡来了,有盐巴,有油水,那就是山珍海味。”
“哈哈哈,小哥说话讨喜,咱们边走边说,我家就在附近。”
老农扛着锄头在前面带路。
许是湘州习武成风,这又是边境地区,老农见惯了太多江湖人从这里进出湘州,因此也没对东的装束太过诧异。
三人进了村子。
这村落位置靠近乌江,因此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蓑衣,有晾晒的渔网。院中有在杀鱼的农夫见到三人,吆喝道:“老钱,又揽了生意啊?”
“哈哈哈哈,是嘞,是嘞。”那老农笑眯眯应承着。
还是那句话,江湖人豪爽,路过这的,常有人会借地小住,吃点热食,江湖人一般出手阔绰,这里的人巴不得有人借宿呢。
一路来到一户低矮的小院。
老农招呼自己的婆娘下厨,取一块腊肉,在杀只鸡仔。
“寒舍简陋,二位好汉不要见怪。”老农笑呵呵道。
“不会,也就是吃个热饭便走。老伯,你只管去忙。”
“那行,二位好汉随意。”
林孤生和东在院子中看老伯杀鸡,心想这对老夫妻都是上了年纪,怎么连个儿子儿媳都没有?
似乎看出他的疑虑,那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老伯一边拿热水烫鸡的羽毛,边讪笑道:“我是有儿子的,嘿你说也是奇了怪了,二十好几了连房媳妇也说不到,当初我就劝他不要去当兵……当兵,他哪里吃的了那个苦啊,军营里苦哦,女人都不得一个,和他一般大的,都生好几个了,真是,等他
回来探亲的时候,说什么我也不放他回去了。”
“老伯,这么说来你儿子还是一个军人啊?”林孤生笑道。
“嘿,什么军人?不过是臭当兵的,去吃几年苦头罢了。”老伯撇撇嘴,似乎很嫌弃自己儿子是一个军人。
“唔……老伯,依照《大凉军律》,凡参军入伍达八年以上的军人,退伍后每年都能享受一笔丰厚的饷银吧?怎么能说是吃几年苦头呢,熬过这些年,岂不是苦尽甘来?”
老农冷笑,一边给鸡拔毛,一边说道:“什么《大凉军律》,在咱们湘州,可不兴那些,刺史老爷‘心善’,推出了《湘州军律》,若是在入伍期间没有军功的,退伍后是没什么补贴的,嘿……你说,咱们平头老百姓的孩子,要是有军功,那不得缺胳膊少腿?到时候回到乡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还娶什么媳妇?”
“啊?”林孤生觉得吃惊,《湘州军律》大于《大凉军律》,这刺史老爷真是不怕死啊,要是闹得民怨,传到天下城,他这身官皮不得薅下来?
“不过军功倒是蛮好拿的,咱们湘州世道乱哦,我那儿子跟我说其他州更乱,相比之下咱们湘州没什么土匪,就是一些……嗯……”老伯说到这,脸色似乎有些古怪,讪笑一声,撇开话题道:“刺史老爷考虑到每年退伍军人太多,折合经济增长的程度,便都是一次性发放一笔盘缠了事。”
林孤生觉得莫名其妙,沉吟了一会,才恍然,也许,湘州虽然不闹土匪,但妖患和江湖人作祟,也是士兵赚取军功的途径之一。
莫约一个多时辰。
老农煮好了饭菜,都是些粗茶淡饭,但林孤生和东在山林行走半月,吃的都是野味,没什么盐巴,这下可算开了胃,吃的不亦乐乎。
这一个时辰的闲聊,林孤生也了解到这老农姓钱,名三,他的儿子叫钱蒙,是湘州军第四军团上庸军边境守军“合”字旗的一名营长。
每一个州大概都设立有三到五个军团的兵力,每个军团由三到十个军组成。
按照《大凉军律》,凡大凉境内的军队,以十人为伍,百人为营,千人为旗,万人为军。
这第四军团,就包含上庸军、零陵军、武陵军、普宁军。
“老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先前还跟我诉苦。”林孤生调侃一笑:“你儿子是湘州军的营长,那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军衔,怪不得不愿意回乡娶媳妇呢,你老啊就等着吧,说不定到时候你儿子要把二位都接到城里住,到时候就可以享清福咯。”
钱三被夸的飘飘然,谁不喜欢有人夸自己的儿子?
“嘿,他要是有那份孝心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