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鞍斜睨他一眼,忽然阴恻恻笑了,他的气息在攀升,像是回光返照,一下子冲散了十杆长枪。
“杀了他!”
“……”
无数士兵被震开。
在张帆咬牙切齿愤怒的吼声中,周晓鞍一步跨出,飞驰到大坝口,那里到处都是残兵,大坝被敌军占领,这一刻的周晓鞍眼睛猩红,强大到令人绝望,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拳轰出,便击散了大坝。
“轰隆”
汹涌的江水因为失去平衡,一下子冲垮了闸渠,大水蔓延。
张帆心里咯噔一下。
周晓鞍做完这些,再无力气,轰然倒地,立马便有士兵将其团团围住。
“将军……”
一个士兵走到张帆面前。
张帆盯着汹涌而下的江水,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道此刻大军是否进攻了方家口。
“将军,此人怎么处理?”
张帆本想脱口而出说杀了,但转念一想,如今没有守好汉江口,回去说不定会挨骂,便说道:“带走,回吊兰山。”
……
方家口。
林孤生率领十旗敢死部队,在此地迎战。
黑云压城,狂风暴雨,淅淅沥沥打在每一个士兵盔甲上,一万大军全无惧色,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数万大军,且还有汹涌的江水。
“你们,怕吗?”林孤生盯着前方缓缓到来的黑压压的大军,转身轻轻询问。
有老兵大笑道:“大帅,怕字怎么写?”
“大帅,我是农民,祖祖辈辈的农民,没打过仗,我也怕死,但我知道,我身后是江城,我家十几口人,今年在军政府分了田产,取消了商贾赋税,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就算是死了也死而无憾,怕什么?”
“人都是要死的,死得其所,还怕什么早死晚死?”
“……”
林孤生心里叹息,生命无常,但愿今日的牺牲都是对的。
前方。
大军来袭。
潘涛的副将张力文任主将,手持大刀,笑道:“都说军政府的统帅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果然如此,你这个年纪,不在青楼里喝酒不在窑子里玩女人,出来学我们打什么仗?速速下马受降。”
林孤生不语。
“哦,我知道了,你不会还在等三江的洪水吧?”张力文冷笑,“你们镇守译江的赵鸣春都死了,汉江口也失守了,你还在做
什么梦?”
林孤生咬牙,“全军列阵,随我杀。”
大战,一触即发。
敌军是整整70旗,数量超过七万,己方只有10旗,堪堪一万,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堪比被屠杀。
林孤生抢出如龙,如若无人之境,只希望周晓鞍和周济桓没有辜负自己,两条江的洪水,虽然不够,但是能冲散敌军。
没错。
局势发展到现在,林孤生已经对取胜不抱希望,只要能够冲散敌军,届时,敌军将陷入粮草危机,足矣。
战争是残酷的。
何况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林孤生可以杀一百人,二百人,但哪怕他力竭而死,也无法扭转战争局势,这便是战争。
眼睁睁看着士兵一个又一个死去。
杀人与被杀。
“快看,那是什么?”
有士兵绝望地喊道。
“洪水来了……”
“怎么还有那么大的洪水……”
“……”
士兵们惊慌失措,丢盔弃甲。
林孤生回眸,看到了水位极高的洪水,心里震撼,不是说译江失守了吗?怎么还会有那么高的水位?
下一刻。
他看向天空,大雨滂沱,源源不断,淅淅沥沥。
“清明……”
他恍然明白了,是这连日的暴雨,让两江的水位暴涨的缘故。
人类的力量在天灾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如此凶猛的洪水来了,摧枯拉朽,绝非人力可抵挡,战场彻底慌乱一团,再也没有人有战意,连滚带爬逃跑。
林孤生一跃而起,看到了策马逃窜的张力文,长枪一动,便取了他的性命。
他眼睁睁看着无数的士兵被洪水无情的吞噬,面无表情。洪水伤不了他,他的武道境界已经极高,足以踏水而行。
……
吊兰山。
张帆把奄奄一息重伤垂死的周晓鞍带回来的时候,见军营里兵力空虚,不禁心头一跳,拉住人询问才得知大军已经出征,闻言更是叫苦,暗道一声完犊子。
来到中军大帐,就看到大帐里只要潘涛一人还在神情紧张负手踱步,军师荀句则皱着眉,摇着纸扇。
“张将军,你回来了?”
潘涛看到他身后士兵抬着的周晓鞍,更是狂喜,哈哈大笑道:“将军,我果然没看错你,居然把周晓鞍都给绑了,如此说来,汉江口已经被咱们控制了吧,那么此战就必胜了。”
张帆哭丧着脸,慌忙跪下:“将军……是我一时疏忽,去晚了,去的时候周晓鞍已经下令开闸了,末将只能把他活捉回来,听候将军发落。”
“什么?”
潘涛一愣,沉吟了一会,说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