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佩剑昨日就遗失了,我身边的亲兵可以作证。”穆云骁不急不忙说道。
“穆将军的佩剑丢的倒是时候,早不丢晚不丢,偏偏昨日丢了,人证还是穆将军的亲兵……”说到这里,萧玦故意停顿,看了看周围,“这话说出来,怕是不能让人信服。”
穆云骁浓眉一挑,“我跟郡马爷素未谋面,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大婚之日杀死郡马爷,因何缘由?”
“郡马爷前几天刚刚被任命户部主事,负责北境物资补给……,怕是碍了有些人的路……”
萧玦这话一出,三天前参加朝会的官员脸上神色不同,因为北境的军需补给,朝会上,温璟和穆云骁确实争了个半红脸。
“我跟温大人那是正常的公事……”
“我这里还有一封北境而来的密信,一月前穆将军刚刚斩杀了一名军需官,恰恰几天前郡马爷收到了这位军需官所呈的密报,说是北境有人克扣军粮。这是郡马爷院里的丫鬟梧桐收拾书房时发现,交给我的。”
说着,萧玦把密信递给刑部尚书张治,张治接过来一看,不动声色的看向穆云骁。
“不错,那名军需官确实因为贪腐,被我军法处置了,不过口供证人俱在,张大人可以派人去查。”
“哼!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事情真相为何,还不是穆将军说了算。”萧玦嘲讽道。
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丹宁, “丹宁妹妹,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丹宁扫了一眼堂上,除了清远候温远道,刑部尚书张治,萧玦和穆云骁,还有大理寺和检察院的官员。
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下,丹宁走到萧玦面前,淡定道:“三王爷想要我说什么?”
萧玦垂眼看着丹宁,就如同看着一只落入网中,还不知死亡将近的鸟雀。
如今外面不利于丹宁的传言满天飞,一个在市井长大,毫无见识,毫无势力的女子。为了活命,他就不信,她还敢不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若是还不听话,他不介意送她和穆云骁一起死!
“自然是丹宁妹妹,在新房里看见了什么。”萧玦皱眉,眼中寒意漫漫。
“新房里,刺客应该用了迷香,我并未亲眼看到是谁杀了郡马。”
萧玦眉头一松,看着面前轻敛眉眼的纤细女子,嘴角微翘,这位小郡主,看来还是识时务的。只要她不给穆云骁开脱,凭着温璟的死,他就能把穆云骁拉下马。
丹宁抬起头来,目光平静,接着道:“不过,我醒过来的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正要杀我灭口,幸亏穆将军赶到,救了我,那名刺客慌忙之下逃走了。”
萧玦眉眼一厉,攥紧双拳!还真是不知死活,本想着这刚找回来的小郡主,若是好好配合自己拿到军权,以后也不是不可以把她收入帐中。
如今看来,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长了个猪脑子!她自己想死,他也不拦着,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萧玦铁青着脸,沉声吩咐: “来人,把梧桐带上来。”
一个面目姣好的丫鬟 走了上来,跪下行礼,“奴婢是清远侯府郡马爷院里的丫鬟,梧桐。”
“事发时,你在哪里?”
“奴婢就在新房里。”
“奴婢本来端了果子送到新房,不知什么原因,昏了过去,等奴婢醒来的时候,奴婢醒来的时候……”梧桐顿住话头,害怕的看了丹宁一眼。
丹宁心里一跳,暗叫不好,梧桐竟是新房里那名晕倒的侍女!
“奴婢醒来的时候,听到了郡主说话。”
“哦……”萧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丹宁,“丹宁妹妹说了什么?”
“郡主说,郡马死了,要穆将军娶她,要不然就把穆将军杀害郡马的事,公之于众!”
丹宁攥紧袖中颤抖的双手!竟然真听见了原主和穆云骁说的话!
“这,郡主,这是真的吗?”旁边坐着的清远侯失声问道。
刑部尚书张治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大理寺和鉴察院的官员互相看了看,齐齐变了脸色。
丹宁抿抿唇,轻声道:“你看到穆将军杀郡马了?”
“没,没有,我醒来的时候,只听见郡主在和穆将军说话。”梧桐颤声道。
“你醒的可真是时候!我在新房里呆了那么久,都醒来和穆将军说话了,你一个后来进来送完水果马上就走的,竟然比我醒的还晚?说,你为什么冤枉我!我根本没说过那些话!”丹宁厉声道。
梧桐一个哆嗦,连连磕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奴婢知道郡主和穆将军身份贵重,可是也不能让杀害驸马爷的凶手逍遥法外!”
丹宁理了理袖口,端正的坐到椅子上。
旁边的萧玦想杀人!
没想到丹宁如此狡猾!
她不忙着辩驳梧桐说的话,反而问梧桐看没看到穆云骁杀人,得到对穆云骁有利的证词后,又质疑梧桐醒来的时间,进而质疑梧桐对她的指控!
如今她和梧桐各执一词,谁也没有另外的人证,丹宁说的话,不能令人完全信服,同样,梧桐的也不能!而作为长公主新找回来的女儿,堂上的这几位,就总会掂量掂量。她算是把自己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