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子煜现在没能力,也没资格管这些官员贪墨的不平事,看看还空着的几辆车子平板车,道:“咱们买些粮食回去吧,指望这些赈灾粮食活不下去。” 到了粮店,粮食倒是比路上便宜一点儿,但也贵的不行。再一打听砖瓦的价格,更是听者色变。 要修三间砖瓦房,得用十两银子。每家都有十几口人,三间哪里够? 五、六间砖瓦房子修下来,得二十多两银子,还得吃穿呢,逃荒来的,什么都得置办,一针一线都得买。要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容川和钟睿给的银子根本就不够。 栓柱道:“咱们出来买东西、办事情什么的,村子里总得有头牲口代步,不然来回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东石也道:“开荒最好还得有两头牛,光靠人力,太慢了。” 东有粮道:“没有地,一粒粮食都得买着吃,那些银子撑不多久。不能修砖瓦房,咱们在老家也是住的土胚房,来到这里,没有道理非得住砖瓦房。” 这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附和,人离乡贱,更得有银子傍身应急。 东溟子煜也是无奈,得想个法子挣钱,有了银子,才有底气。又带着大家买了些 盐、糖和油,就往回走了。 蒋浩广和蒋鹤轩派去打听情况的人也回来了,他们也知道这伙人是在逃荒路上救了宸王府二公子,才得了照顾。不过,宸王府的人当时就给了银子,说以后不能打着宸王府或者宸王府二公子的旗号做任何事。 蒋浩广和蒋鹤轩心里有数了,更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救命之恩? 跟上位者讲救命之恩?真是笑话! 老百姓为皇族丢了性命,那也是老百姓的无上光荣,谁敢跟皇族讲恩情? 能照顾这些人,就是二公子年纪小,还不知道世态炎凉,还保持着那份赤子之心罢了。 二公子不是个主事的,府里还有继母。这次流落在外,就不简单,能不能让他长大还不一定呢。 蒋鹤轩权衡了一会儿,叫了管事吩咐道:“德福,那些人都住在了南溪村,去传话,让他们按照衙门里的户籍来,落在北溪村的灾民,必须住到北溪村来,不让无法管理。” 德福应道:“是!” 他也是个老奸巨猾的,没有亲自去得罪那个人,万一二公子得势了,还记得这伙人的恩情呢? 老爷到时候不一定有事,倒霉的是可 是他们这些下人。 他去找了蒋浩广,传达了族长的意思,反正人都住在南溪村,赶人的事交给南溪村村长,没毛病。 蒋浩广等德福一走,就啐了一口,“呸!这个老狐狸,这一天都没动静,这是查清那伙人的底细了,才想到赶人!还让老子去做这个恶人!” 大儿子忙端上茶水,道:“爹,别生气了,儿子替您跑一趟。让他们住在一起抱团儿,也不好。分到北溪村一半,也是应该。 反正,过小溪的桥在村这头儿呢,他们想过河走动,就得从咱眼皮子底下走,也好监视和控制。” 蒋浩广摆摆手,“去吧。” 这个族长和里长的位置本来应该是自己的,但是蒋鹤轩为官犯了事儿,补上亏空,辞官回乡了。 他自己是举人,亲大伯是知府,给族里买祭田、办族学,他回来理应让他打理,将自己给拉了下来。 他能怎么样呢?谁让自己没个做官的亲大伯,自己也没考上举人呢? 蒋浩广的大儿子蒋毅穿过一片菜地,到了村东头儿,见到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由微微一愣。 只见,有人从山上往下拖树木、有人往下滚石头、有人割草、有人平 整地面、有人在河边挖黏土、有人将草用铡刀铡了、有人将碎草掺在黏土里和泥、有人拓泥胚…… 就是小孩子们,也将大大小小的石头收集到一边儿,搬不动大的,搬小的,一个个小脸儿上洋溢着笑容。 这伙逃难的,竟然这般鲜活,不该死气沉沉、愁苦忧心吗? 带着人割草的周来财见有人站在那里偷看,提着镰刀,走了过来,问道:“你是谁?贼头贼脑的作甚?” 贼头贼脑的蒋毅:“……” 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好吧?童生呢! 他沉下脸,道:“里长派人来传了话,让你们按照户籍上的住。该到北溪村的人,必须搬到北溪村去住。” 周来财一听不乐意了,他就是该搬到北溪村的人,瞪眼道:“我们窝棚都搭好了,你才来说!这不是玩儿人呢吗?” 蒋毅看着他手里的镰刀,不由地往后退一步,强自镇定道:“这是里长的意思!衙门到时候也会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