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激动地看向战时远:“是,是小井……”
战时远的心也止不住地狂跳,他猛地站起身,想要打开门去看看。
没等他来得及动作,门被打开。
看到来人,战时远眉心皱起。
眼前的人,并不是司夜井。
“你是哪位?”
然而司老夫人在看向那人时,眸光却不断颤动着。
“是小井吗?”
战时远听到司老夫人的声音,回头看去:“老夫人,不是……”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来人一个箭步走到床边,握住了司老夫人的手。
“太奶奶,是我。”
战时远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戴着面罩,相貌不明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司夜井。
“你是夜井?”
司夜井嗓音嘶哑得厉害,他看向战时远:“是我。”
司老夫人眼眶的泪落了下来:“好,好,回来就好啊。”
“小井,让太奶奶好好看看你。”
司夜井握着司老夫人的手一紧,随后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面罩。
在看到他的面貌时,战时远和司老夫人都被吓了一跳。
此刻司夜井脸上坑坑洼洼,原本英俊帅气的脸庞全然看不出本来面貌。
若是安暖暖在这,就会立马认出,他就是在码头上的那个怪人。
这一刻,司老夫人想到孙子在这段时间受的苦,再也承受不住紧紧握住司夜井的手潸然泪下。
“小井,你受苦了。”
司夜井深知司老夫人此刻受不得刺激,连忙开始安抚。
“太奶奶,我没事。”
说着,他一只手在脸上边缘处摸了摸,随后一个用力,一张完整的面皮被揭开。
面皮之下,是司夜井原本的面貌。
是的,他并没有毁容,也不是哑巴。
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被安暖暖认出。
司老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颤抖着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司夜井扶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声音也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太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司老夫人一边落泪,一边眼神眷恋不舍地细细描绘着司夜井的五官。
手心传来真是细腻的触感,司老夫人一颗悬挂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下。
她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司夜井好好说,可现在,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手缓缓垂落,她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终于安心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司夜井浑身一僵,双唇颤动着。
“太奶奶。”他轻声唤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太奶奶!”
明白司老夫人已经离世后,司夜井悲恸地喊着。
战时远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落下了泪。
他打开门,把这最后的时间留给了祖孙俩。
司夜井埋头在司老夫人的手背上泣不成声,脑海中回忆起司老夫人把他抚养长大的过程。
从今往后,他唯一的血缘亲人也没有了。
“太奶奶,对不起。”
以司老夫人的身体,如果不是被他空难的消息所刺激,说不定还能再多活两年的。
一想到这,司夜井就无比愧疚。
司老夫人一生雷厉风行,为了司家奉献了一生,在教育孩子上面也十分严厉。
可她把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司夜井。
司夜井静坐在司老夫人床前,最后他跪在地上,郑重地对着司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由于多方原因,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太奶奶,原谅孙子不孝,不能亲自操办您的后事。
太奶奶,若有来世,我们还做一家人。
太奶奶,您一路走好。
磕完头,他站起身,用力抹了一把脸后,又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
司夜井不能在里面待太久,以免引起注意被怀疑。
他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两下,站在门外的战时远立马会意,走了进去。
战时远看着已经戴上人皮面具的司夜井,叹了口气。
“好孩子,你受苦了。”
想到这一路来所经历的事情,司夜井眸底闪过一丝戾气,很快消失不见。
他摇了摇头,对战时远语气带着几分敬重:“我没事,战爷爷,我的事情还望您先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
战时远有些不解,如今司老夫人过世,司家正是乱作一团的时候,若是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怕是会有许多是非。
“既然回来了,不打算马上把司家的事情清算一下?”
司夜井眸光沉了几分:“还不急,这后面,还有一条大鱼。”
此话一出,战时远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这么些年来,司夜井身为一个领导者,一直表现得都十分出色,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作为一个合格的家主,司家有司夜井坐镇,战时远是放心的。
现如今司夜井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很有可能这次飞机失事,也并不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