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岐,你别忘了当初的话!”贾平双眸阴冷。
“哼,到底是谁先毁约的,贾别驾如今是想倒打一耙吗?”张童抢先开口,指着贾平斥骂。
“你敢说袁庆没提前告知于你?”
“让为父来说吧。”张族长叹了口气,将张童拦下。
贾平急道:“袁监使所行之事,并未提前告知我,张大公子因何断定我能知晓此事!”
张族长听见这话,霎然看向贾平,“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老夫,我儿也并非空口无凭。”
宋灵淑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顿时兴致满满,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转。
袁庆有没有将最后一批货的事私下告知贾平,她不能确定,但她能确定张家父子肯定是不知内情的。因为押运的私矿,与打造出来的私器数目明显不对,证明这其中有人做了假账。
贾平与袁庆都能直接与洛阳联络,而张家更多时候是依靠这两人做为纽带。袁庆早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也意味着早就开始隐瞒张家。
“张族长,三年前,宋侍郎刚到江州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提醒道。
张族长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宋侍郎还未到江州,就有人再次来寻老夫,请老夫到茶楼一叙…”
…
壬申月,戊申日。
张族长跟随小二的指引,上了二楼东侧的包厢内。
推开门,房内三人皆停下了交谈,往门口望来。
“张族长来了,快快请进。”贾平笑容热络地起身来迎。
房中一人是何茂何刺史,另一人,他还并未正式拜见。
张族长抚袖,严正地上前揖首,“见过范监使,何刺史。”
范其忙起身,轻拍了张族长的手臂,笑容十分亲厚,“你我早亲如一家,此次来江州公务繁忙,还未登门相邀,实乃惭愧!”
“不敢!不敢!该由我来相邀范监使才对。”张族长有些惶恐地再次揖首。
“好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拘谨。范监使请坐,张族长也请坐。”何茂笑着朝两人伸手相请。
张族长十分客气了朝何茂拱手道谢,随后,欣然入座。
几杯名茶下肚后,几人已经十分熟络,没了刚刚的客气疏离。
何茂直奔主题,对着几人道:“预计今日申时过后,宋侍郎就能到江州了。我打算今晚在酒楼设宴接风,范监使可要一同出席。”
“我与宋侍郎在西京便相识,自是要一同出席。”范其笑着回应。
张族长还拿不准两人是何意,没接话,只陪着笑,再饮下一杯茶。
范其扫一眼在坐的三人,接着道:“明日清点赈灾官银,那今晚,是何计划?”
“殿下的意思很明白了,此番机会难得,必要让他有来无回。”
最后这四字说得轻飘,却如重锤砸下。
张族长盯着茶杯瞬间出神,范其抢先说自己晚上要赴宴,那今晚要做何行动,都只能由他来,难怪突然要请他来茶楼。
范其来了江州快半月了,还未发出要与张家联络的信号。他不敢擅作主张,生怕被人抓到把柄,将矿山的事泄露出去。
范其见无人回话,脸色冷了下来,“按着之前所说,今晚是最后的期限了…”
贾平回禀道:“下官有一计。”
“说来听听!”范其挑眉,急问。
“宋侍郎等人去赴宴,外围看守的人都是咱们的人,到时搅浑水,让人趁乱留下证据…”
范其眉头微皱,思忖了片刻,打断道:“不如来一场大火,再寻几人扮成贼人模样,到府衙四周多转转…”
“高啊!还是范监使这个办法好。”贾平与何茂一脸惊喜地拍上马屁。
“寻常贼人也难闯入江州城,那什么…那个桐柏山不是有匪寇横行吗?去找几件他们的衣服来…”
“对对对,此事应该是张族长更为熟悉!”贾平忙回应。
张族长回过神,拱手道:“桐柏山确实与水神会有过争斗,扮成小贼一事…”
停顿片刻,咬了咬牙道:“便交由我来安排吧。”
他都亲自去隋州驿馆了,再装扮人抢劫府衙也不在乎多这一回。
“好,此事就交由张族长去执行!”范其满意地点头,“另外,还有一事…”
“请张族长设弓箭手埋伏,等他们回来救火时,趁乱杀了吴骞!”范其眼神阴狠,手指敲了一下桌面。
“吴骞?”张族长诧异。
范其道:“我怕他将来反水,暴露了计划。此人十分贪婪,几次张口索求无度,不如趁此机会,一并除去,还能将此事算到宋侍郎头上…”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未见过吴骞。
左不过再多杀一个,无所谓了,张族长拱手应下。
敲定细节后,几人散去。
张族长匆忙回了府,安排好了人手,就等夜晚的到来。
…
戌时。
府衙四周如往常那般,四周寂静无人。
几道身影悄然靠近,脚步轻巧地沿着墙根一路往后。半刻钟后,火光冲天,点亮了东城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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