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可千万不能出头。
这也许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了,虽然是都因萧安的缘故互看不顺眼,可真有事儿了也不会让对方出事,太孙道:“你在京城里也没什么人脉,哪能应对这些人,我是太孙,本就上了朝,此事也自当有看法的。”
程谨安心想,我要不是为了不回去招萧安揍,我管你有看法没看法,嘴里还得赶紧道:“公子!我虽是在京中并无人脉,可朝廷上下那么多官员,总会有那么几个正直人愿意给我个公道的。你是天家血脉,太子长孙,身份贵重,万不可轻易表态。”
太孙从三关里回来,他们之间在别人眼里必然是亲近的,可正因为是亲近,在这种谁也说不清理的事情上,太孙就不能多嘴。
能不能护住自己人是一回事,是非不分在朝臣的眼里才是大事儿,要是因太孙跟自己有交情,所以让太孙不论是非了,那些朝臣对太孙的印象会如何?
“公子你是十七,不是七岁,有些事情就做不得了。”程谨安面色冷下来了道。
七岁还能说是不懂事儿,十七岁的天家人就得比旁的人承担得更多,萧安拼死拼活给太孙扶起来,可不是让太孙还没真当上皇太孙就被人寻到借口给继续打回东宫读书的。
程谨安可以预料,要真太孙在这事儿上让名声受了损,回边关自己铁定得没好果子吃。
太孙明显没往这方面想,也正色跟程谨安道:“我知晓,程将军一直都没看顺眼我过,可你与萧安从小一道长大,你若是在京城里出事,日后我有何面目见萧安?”
程谨安却是笑了,实在是拿这个太孙没办法了,“公子,我敢打他,我就能给自己收尾。不然我傻啊?京城里的人,哪家我不知道?魏娘子都跟我说过,我心里是真有数,不是在糊弄你。”
太孙心想你一个六关里的,从来没到京城里过,就听别人说两句,哪知道京城里的门道,正准备再说,程谨安又堵了他的嘴。
“这事儿萧安也知道,本来也想在京城里闹一场的,好让朝廷里的人别有事儿没事儿往三关里打主意。只是没想到应在了承恩侯府这,公子也就只上朝好好看着就好。”
三关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掌军,皇帝有自己的想法,可朝臣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朝廷里自然是要有动作的,谁都想要去那占点便宜。
太孙听程谨安这么一说,也知道这种事情既然要做,肯定就从头算计到尾的,萧安从来都不是吃亏的性子,虽然不管是萧安还是程谨安在京城里现在看着都是没底子的模样,然而南魏在,南魏的人脉不可轻视,这事儿着实不用他一个才上朝听政的太孙来出手。
回了皇宫,太孙还得把这事儿给编圆了给皇帝听,还让皇帝继续偏心程谨安,“听说是一回去就拔了刀子,幸亏亲卫跟着的,拼死拼活才抢下刀子来,那些跟着他的将士哪吃过这种亏,二话不说就去砸了承恩侯府大门。也不是程谨安的意思,就是孙儿请御医去看他,那几个将士都抱着孙儿的腿哭,说是没想到在三关里拼死拼活一场,本来以为是在京城里来见见天子威仪,结果却是被人家给看不起了。”
一群大字不识的二愣子,砸了门回来被程谨安骂自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看见之前一道守过三关的太孙自然也要叫屈。
他们是把太孙当他们自己人看,太孙也跟他们比较亲近,到底是一起共患难的人。他们是没读过书,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可就是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才能戳人心。
太孙听得他们说了半晌的话,是句句都听进心里去的,在给皇帝说这些的时候都忍不住落了泪,“祖父,他们是拿自己的命在拼,孙儿如今想着三关里的战事,夜里都还睡不着觉。他们给孙儿说,没想到在边关拼死拼活保家卫国,来见天子,还要被自己保卫的人看不起。”
边关将士是为了保卫大庆天下,是为了保卫他家的王朝,可也还有保卫这大庆的子民。在边关里镇守那么艰难,回头还要被自己保护的人欺辱,谁遇到了不寒心,他们只是砸了承恩侯府的门是小事,要是因此跟京城离心……
皇帝明白太孙的意思,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心里有恨。”
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太孙有些奇怪的看向皇帝。
往年的旧事,对于一个以明君标榜自己的皇帝而言,并不是那么想提,只是吩咐太孙,“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东宫了,明日朝中必然有一场争论,你就在一边好好看着,看明白里面的东西。”
也是如程谨安所言的那般,皇祖父不想要自己在里面插手,太孙应了,又跟皇帝说了些话才回了东宫。
第二日,朝廷里就讨论这么一件事儿了,承恩侯府跟边关将士聚众斗殴的事情比皇帝想象的还要严重。
首先出头的,竟然不是御史台的御史,而是礼部侍郎苏维,上本奏承恩侯府仗外戚之势,欺辱边关将士,寒了天下臣子之心。
这一来就冲着承恩侯府来,还是礼部出的头,也的确是来势汹涌。
皇帝听着苏维的弹劾折子,并未说话。
苏维的出身并不算多好,早年家中只有良田二十亩,紧巴巴的过日子才恰好可以供一个读书人,后来父母更是早亡,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