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青让叶寻白和谢知衍回家拿了一个旧袄子给芦草穿,在这之前,芦草就先穿他的。
芦草进门之后就把袄子还给了叶寻青,“先生穿,我不冷。”
叶寻青觉得这孩子非常懂事,他知道读书要钱,也知道袄子是先生的,所以他不能白白拿别人的东西。
“你叫芦草?”叶寻青把袄子披回他身上,“这是你的大名吗?”
一个快嘴小孩说:“先生,他就叫芦草,他阿爹是在芦草地里生他的。”
“那你阿爹很厉害。”叶寻青捂住他的手,“手上好多冻疮哦,疼不疼?”
芦草摇摇头,“不疼的。”
“你的家人呢?”叶寻青又问。
那个快嘴小孩说:“他阿爹生他的时候冻死了,他命大,没死。他阿父出去好多年了,没回来过,他一直跟他的瘸腿奶奶一起的。我娘说他克家人。”
叶寻青很无语,怪不得封景恒不爱来和这些小孩打交道,嘴是真快,脑子是一点没有的。
“去去去。”叶寻青把他赶到一边去,“把昨天学的字回想回想,一会我要报听写。”
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安静了,报听写就意味着有奖励,谁都想拿前三名。
叶寻青又问芦草:“我给你取个新的名字好不好?以后你上学就用这个名字了。”
古人取名字要么是父母长辈,要么是老师,叶寻青完全可以给芦草取一个新名字。
“谢谢先生。”芦草的脸红红的,显然是高兴到脸红了。
“芦草芦草,坚韧不倒。柔柔芦花,飞与天高。”叶寻青笑着说:“以后你就叫飞韧,愿你像芦草一般在风中摇曳不倒,愿你如秋冬芦花,飞与天高。”
芦草姓叶,以后他就叫叶飞韧了。
封景恒听说叶寻青收了村里那个瘸腿孙婆婆家的小哥儿进学堂,就知道中午吃饭得多一个人了。
果然,中午叶寻青就把芦草领了回来,还笑着对封景恒说:“阿恒,我给你带了个弟弟回来。”
封景恒面无表情道:“阿青,我们家孩子够多了。”
叶寻青道:“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养不起。而且他好厉害,就听了几次课,能把加法减法都算好,我教一遍的字,他看一眼就能记得了。”
芦草局促地站在封景恒面前,然后低着头说:“伯伯好。”
封景恒嘴角抽搐,“你和阿青一个辈分的,你叫我伯伯?”
芦草立马改口:“哥哥好。”
叶寻青非常满意,“这孩子可懂礼貌了,而且很能干。”
芦草是很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所以他从来不给奶奶带来麻烦,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干活了。
春天去帮邻居打猪草,夏天帮村里人放鸭子,秋天帮人揉苞米,冬天就和奶奶一起扁竹筐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芦草就是这样的。
吃完饭,芦草都不用大人说,一个人默默收拾桌上的碗筷,想要把它们都拿去洗。
封景恒在一旁看着他,他觉得这小孩是来抢他活的。
芦草怕拿多了碗摔了,一次性拿几个,拿了几回才把碗都拿到了锅里。
他够不着锅,就踩在板凳上洗碗。
封景恒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也没说要帮他洗碗。
第一遍洗碗的水是热的,因为做饭的锅底还热,第二遍水就是冷的了,可芦草就像是没感觉似的。
“你洗干净手,先生有话和你说。”封景恒把他从板凳上拎下来。
芦草也不反抗,小跑着往叶寻青那里去。
叶寻青拿来一罐油膏,里边是护手霜,他让莫雨焉做的。
“过来擦护手霜。”叶寻青把芦草抱到怀里。
芦草还不适应,他耳尖通红的,“我……我自己来……”
叶寻青就不让他自己来,“我给你擦,你擦不好。”
还没到结冰的时候,可是芦草的手已经有了冻疮,应该是往年生的,没长好,天一冷就提前发作了。
擦干净手之后,叶寻青又让他泡脚,小孩子很乖,坐那里一动不动的。
泡得暖呼呼的,叶寻青又把他塞到小白的被窝里,让他们三个小哥儿一起睡午觉。
莫雨焉满脸幽怨道:“哥哥,大孩子就不是人吗?你为什么不给我擦药膏。”
叶寻青道:“你还是宝宝是不是?”
莫雨焉道:“是的,我还是宝宝。”
叶寻青不想和他扯这些,“小焉宝宝,麻烦把这些字批了,我下午要用。”
“好的,先生。”莫雨焉也不困了,也不闹了,专心批改上午孩子们的默写情况。
“叶飞韧?”莫雨焉看了看那个新名字,“字写得挺丑的,但却是除小白以外第一个全对的。”
叶寻青凑过来看,“就是芦草,这首诗是上午才学完的,他也是今天才来上课的。”
莫雨焉一下子站起来,“天才,过目不忘的天才啊!不是,他真的第一天来上学吗?”
叶寻青点头,“是。你小声点,他们还在旁边睡觉。”
莫雨焉压低声音,“很厉害。可惜是个小哥儿……”
“哥儿怎么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