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费明整日想着偷奸耍滑,天天想着找关系走后门。费明内心里还是相信,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在这个世界立足本钱;但是前世三十多年的经历,让费明同样认识到,世界是多元的,也是复杂的,独木难成林,因此他不会幼稚地拒绝外力的协助。
“看来果然稳了?主副两个最重要的考官,都是二爷爷的同窗,还是,还是……”费明这次没敢再开二爷爷的玩笑,转移话题问道:“那您这个同窗好友,他和您关系咋样,后来有什么联系么?”
费云扬摇了摇头,说道:“他叫卢世勋,长着我几岁,当年在学校,他像大哥一样护着我,可是除了他骂醒我那次之外,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这么多年没联系,感情肯定淡了。” 费明心下安慰自己:“不过,应该没什么吧,毕竟原来的关系摆在那里,虽然不一定能借上他的力,但他总不会上楼抽梯子吧。”
费云扬想起那日在政事堂重逢的场景,卢世勋虽然也好像表现出亲近叙旧之意,但给到他的感觉,更多的是情感上的疏离。费云扬点了点头,说道:“凡事还是要看自己,不要老想着托关系,走后门。”
“陌上杨柳方竞春,塘中鲫鲥早成荫。忽闻天公霹雳声,禽兽虫豸倒乾坤。”张小妹觉得这段时间过得飞快,当她听到新年第一声春雷,眼泪便止不住,扑簌簌地开始往下掉。她知道费明这两天就会前往承泽县城参加仙门选拔考试。若是成功,那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费家人的地位便会大涨,生活肯定也会比现在更好,甚至是他们平邻村,二十年内连出三个仙门弟子,这在整个承泽县以及周边城镇,都是从未有过的。
张小妹自始至终都相信她的小石头弟弟能考上,但她好像又不是那么希望他能考上。如果费明考上了,要离开平邻村,离开多久,张小妹并不知道。但是在她的心中,最好的朋友,哪怕只是知道今后不能天天相见,她都会难过。更何况,在她的心中,小石头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最好的朋友。
惊蛰又称“启蛰”,正是庄户人家忙春耕的时候。从平邻村到承泽县,赶马车,要小半日的功夫。费云扬和费明便做好准备,提前了一天出发。费云帆、孙元珍和燕秋三人自知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没有随同,而是让费云扬带够了盘缠,又对费明千叮咛万嘱咐一番,目送他们上了路。
费明沿途看到已经开始劳作的乡亲们,有的抡起镐头,有的拉着犁,翻新着这片世代耕种的土地。由于农忙,学堂这两天停课,大一点的孩子们都在帮着大人们干活。
陈初六家里的两头牛也被人租来犁地,他远远地看见费明,一边招手一边喊着:“费明,加油!”
费明也招手回应。
其他的孩子听到声音,也都看了过来,然后有人朝费明跑来。一个人跑,就有很多人跟随,不一会儿都聚到了费明的身边。费云扬倒是没想到他这个孙子,虽然是这些孩子里年龄最小的,却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便自己先行走开,留出空间让他们道别。
这些孩子中,除了张氏一族比较大的几个进过承泽县城,其他的都几乎没出过村,无不羡慕地看着费明,然后七嘴八舌地聊着各种趣事,讲给费明听。
费明在人群中没看到张小妹,便问道:“小妹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众人四下寻找,也都没发现张小妹。
张博宇说道:“我们也没看见她,昨天还见了,就是不知道今天去哪了,不过,昨天见她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没什么精神,眼圈红红的。”
“生病了么?”
“应该没有,我听二伯说小妹只是没睡好。可能还在睡懒觉。”张博宇说的二伯,自然是张小妹的父亲张仲元。
“没生病就好,那我先走了,等我回来,咱们一起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年纪和费明差不多大的孩子问道。但是不知怎的,他感觉似乎是要和朋友永别,问完之后突然哭了起来。
一个孩子哭了,其他孩子也受到了影响,离别之情一下蔓延开来,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哭了起来。
明明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欢送,变成了哭哭唧唧的送别,费明也是一头雾水,哄着大伙,说道:“别哭,别哭嘛,我就去参加个考试,三五天也就回来了。”
“三天还是五天,能回来么?”人群中有孩子问道。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不就去参加个考试么,考完还待在那里干嘛?”
“我不信,张博宇的大哥、大姐这么多年了都没回来。你骗人。”张氏的龙凤胎被仙人选为弟子的时候是十五年前,这些孩子都还没出生,但是村子里常常以此为傲,所以孩子们也都知道。
费明这时才意识到,如果真的考上,好像确实如此,就连二爷爷的两个同窗,一去三十多年,之后再也没联系,难道真要自此仙凡两别离?他不由得犹豫起来,但是嘴上仍然劝着大家:“唉,我就是去参加个考试,又不是说一定考上,考不上就回来,到时候再和大家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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