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元又端来两碗馄饨,然后又买了两张油饼,放到桌上后,才坐到板凳上。他转身从腰间的背包里,掏出两颗鸡蛋,一个塞到费明手里,一个敲碎,剥好,放到女儿的馄饨碗里,说道:“吃吧,这是小萱她妈养的鸡下的,出门非要带上,正好,你们俩娃,一人一个。”
费云扬说道:“伯元,你说找我有事,难道就是小萱参加考试之事?”
“二叔,小萱都和你们说了?” 张伯元略显尴尬地继续说道:“这娃倔得很,非说要和石头一起参加这个什么宗门选拔,还要一起去上学啥的。”
张小萱从没和父亲这么说过,以为被父亲猜中了心事,不由得脸红,急忙辩解:“我没有。”
张伯元呵呵一笑:“这还用你亲口说?怎么劝都劝不回,和头倔驴似的。”
张小萱又羞又恼,却也无法反驳,只得说:“我就是看石头那么小都能参加,我也想来看看。”
费云扬也笑道:“小萱打小就是个聪明孩子,只是之前没听说过你们也要来。”
费明也在旁边附和:“是啊,从没听你说起过,博宇和小妹姐他们也不知道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张小萱说的声音很小。
“要不怎么说她倔呢,也就这两天的事,非哭着闹着让我带她来。二叔,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大老二,十五年前就被仙人带走了。现在我就只有这一个丫头,却也是想着往外飞,女大不中留啊。可这当父母的,只要儿女有心,便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张伯元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费云扬其实比张伯元大不了几岁,只是辈分比较高,被张伯元一口一个“二叔”叫着,也不太好意思,便问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快,小萱,谢谢你二爷。”张伯元马上示意自己女儿答谢。
张小萱也是伶俐,虽然刚才有些窘迫,但很快恢复过来,没等自己父亲说完,就站起来给费云扬鞠了一躬,嘴上喊着:“谢谢二爷爷。”
费云扬急忙让张小萱坐下,问张伯元道:“伯元,你还没说什么事呢,我也不知能不能帮到你,怎么就让小萱先谢起来了。”
张伯元则说道:“能帮,肯定能帮,咱们村就您能帮。我就是想让您帮帮您这个孙女,指导指导她,让她也好去参加宗门选拔。”
费云扬对待乡里,都是实心实意的,他并不知道张伯元其实早就做了准备,有些担忧道:“这马上就报名考试了,我才知道小萱也要参加,现在辅导怕是来不及了。”
张伯元其实之前就打听过了,本就没指望这一会会儿的时间,费云扬真的能够辅导自己的女儿,但他仍表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接连表示遗憾。
费云扬则安慰道:“伯元、小萱,莫要着急,考试的过程,我是可以和小萱说说。但其他的真不一定有什么要辅导的,这里面很多内容,且不说我也忘了,就算是记得,那也不是一时之功。倒不如放平心态,好好发挥,说不定能有什么机缘。”
于是,费云扬又将之前和费明说过的考试流程和注意事项,跟两人又说了一遍。张伯元听后,和他打听来的消息基本一致,这些消息他自然也都和女儿嘱咐过,心中也算安稳了一些。
四人吃完饭,太阳已经升起,便一同赶往距离最近的报名点。
承泽县宗门选拔考试,为了避免人流过于拥挤,当天在城内分别设立了东、西、南、北、中五处报名点。四人赶到时,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龙,费明估计少说也有两百人。
费云扬和费明原本想在队尾就这样排着,却被张伯元拉着一直往前走。走到队伍最前面,张伯元看到一个三十来岁,躺在躺椅上的,身着蓝灰色布衣的汉子,便走上前去。
这汉子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的人聊着天,看见张伯元走过来,立刻起身,笑嘻嘻地迎了过来:“主家来了,您看,我这可是一宿没睡,才抢了这最头上的位置,为的就是让您家……”他看着费明和张小萱,不知谁才是张伯元的孩子,脑子一转说道:“您家公子和千金,高中头名。”
张伯元哈哈一笑,掏出块金子,塞到这汉子手中:“借您吉言!”
费云扬也看出来这个汉子是个黄牛,真正的黄牛,负责帮忙排队抢票的黄牛。不光他,后面带着马札,拎着水,嗑着瓜子的男男女女都是黄牛。这就是张伯元自信地认为不会耽误费云扬和费明排队的底气。费云扬并不迂腐,很自然得跟在张伯元的身后。
黄牛引着张伯元四人来到队伍最前面,用脚一踩,收起了躺椅,然后顺手拎起了也不知道装的是酒还是水的葫芦。这时,后面的黄牛开始不乐意了,纷纷抱怨起来。
蓝灰布衫的黄牛回嘴道:“怎么了,我将自己位置让给人家,又没影响到你们,你们叫啥?”
一个排在第五位的妇人道:“你是让了,可一下来了四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挣不挣钱了?”
张伯元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我这老汉,哪有资格参加宗门选拔,参加的只是这两个娃娃,我们是陪同的家长,不占你们的位置。”
“那大老王也是一个人占了两个地儿。”黄牛群中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