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眯眯眼笑着阻止了我,白哲,他好像认识你……”苏冥将信物令牌交回白哲手中,语气有些颤抖。
“白玉京,没想到他也在此处……”
白玉京,白一鸣的亲生儿子,白哲与他相见不多,最近的一次,还是在自己那位师父的葬礼上
“苏冥,苏影,你们——先留在山下吧……”
苏影从身后的阴影中钻出脑袋,不禁开口问道:“你们是要叙旧吗?放心,这种时候我们可不会偷听——”
“沧浪山,太一门……”
白哲正在思索,听闻此言,点了点头道:“那好,你们先藏在我的影子里,在遇见白玉京前,务必转移……”
“遵命!”
。。。
“许久不见啊,白哲——这番打扮,我差点认不出来……”
“掌门,是在里面吧?”
“这样啊,本想绕开太一门的弟子,让那家伙将信物令牌送回吗?”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啧啧啧,明明自称『孔丘』,却一直都十分无礼啊……”白玉京这样说着,从台阶上缓缓起身,顺便将身边的长剑拿起——陈旧的剑鞘,缠在剑柄上的缎子也同样陈旧,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杀气,这便是圣遗具:『长生』
听闻此言,白哲不仅握紧了手中的剑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口中吟诗,白玉京缓缓朝着白哲走来:
“家父喜欢李白,却一生不得潇洒……我云游至此,遇见你这位叛徒,倒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放心,我无心为他清理门户,只是——”
这样说着,白玉京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长生』剑出鞘,锋利的剑尖直指白哲,冷冷说道:“想试试,你的剑。”
“『破晓』出鞘,必死无疑——白玉京,我亦无心与你争斗……想必那块信物,此时已放回了原处。”白哲这样说着,便瞬间将腰间的假令牌解下,头也不回扔进了草丛
白玉京仍旧保持着微笑,从刚才开始,他一直被眼前的少年吸引了注意,看来,对方似乎自认为没有继续留在此地的缘由
“你以为,自己躲得过吗?”
“我若想逃,还是无人能拦住……”
话音未落,剑尖已抵住了白哲的喉咙
『长生』,剑如其名,使用者可长生不死,但直至受到致命伤,谁也不知自己是否成功激活了这种能力,因此至今为止,它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
“你的剑,太慢了——用起来并不顺手吧?真是的,明明根本不适合,为何还要接受?”
“因为,这是夫子留下的……”白哲右手将『破晓』缓缓回鞘,不敢再继续轻举妄动
“夫子?上任孔丘吗?哎呀哎呀,我真是替家父感到悲伤……”
“师父是师父,夫子是夫子——”
“哦?”
“我,则是『孔丘』。这不仅是一个代号,更是一种责任……”
听闻此言,白玉京收起笑容,缓缓放下了长剑:“先出鞘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风,不合时宜的微风
明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突然黯淡下来
乌云遮住了太阳
沧浪山并不算高,太一门也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门派,只有七剑之一的『宵练』存在,才让它在江湖之中留有一席之地,因此比起“太一门”,人们更熟悉的,其实是这座山
不如泰山巍峨,不如华山秀丽,不如武当山底蕴厚重,亦不如嵩山名垂千古(作为佛教名山,毕竟文化不够的作者一提到僧侣,最先想到的就是少林寺)
但它仍旧矗立于此
——能够被阳光照耀的地方
天边的阴云渐渐散去
地上的战斗也到达了尾声
长剑双双回鞘,两人漠然无语
“看来,是我赢了。”白玉京微微笑道,那是白哲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白哲淡淡回应道
“也不会成为朋友——你们师兄弟的恩怨,我可懒得掺和。”他依旧微笑着,和往常一样眯着眼睛,缓缓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大殿
白哲见此,正想转身离开,却又听见对方悠悠的声音:
“拼尽全力的送死,可不比拼尽全力活下去伟大……”
(他能感受到,当白哲面临无解的死亡威胁,这家伙的内心深处,竟充满了期待与坦然)
“放心,我会谨遵师父的教诲,”白哲轻笑一声,抬头望向湛蓝的晴空,“我们,肯定可以再见的——白大哥……”
身后没有回应,原本愈来愈远的脚步声突然停下
白哲微微一愣
不过,是时候离开了……
。。。
太一门的掌门,一位温文尔雅的老者,此时正盘膝而坐,与白玉京面对面谈论着:
“那信物,是白哲偷去的吗?”
“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交易罢了——不过想不到,他以这种方式还回信物,看来是已无心与我们再起任何瓜葛……”
“不知掌门,能否透露所谓的交易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