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一群人站在山野艺术馆门口。
陶斯言斜靠着木门,手里揪着几枝枯萎了一半的花朵。
他抬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又对着眼前的钟雨仙耐心叮嘱道:“待会儿直接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走上几百米就能看到房子,我给民宿老板说过,他会提前来接应你们的。”
“小言,我们都走了,就你一个人留在这会不会不安全。”钟雨仙显然有些紧张过度,她带着几分警惕地看向周财。
这个家伙刚才就一直拉着陶斯言问东问西的,说不定就是他提出这个建议的!
周财为自己喊冤:“我可什么事情都没做啊。”
同队的一个男生走上前,他将一个探照灯塞给小姑娘,然后催促道:“咱们快走吧,小陶的野外生存经验可比我们强多了,更何况现在时间还早呢,你就别担心太多啦!”
“好吧。”小姑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陶斯言。
眼看她笑着点头时,才终于松口道:“好吧,那小言你自己多加小心。”
陶斯言冲队友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她才去屋里收拾背包。
为了方便行走,大伙都是简装上阵,陶斯言也不例外,只是还多出了一些用来测量地质的仪器,以及野外记录本,等着回去后,再编写更为详细的野外调查报告。
手电、gps、罗盘、放大镜,还有一个尼康z6ii,专门用来记录一些地质细节
一切都检查完毕后,陶斯言直接将帽子往脑袋一扣,带着背包往外走。
约莫一米七四的个头,身型实在有些高挑,再加上眉眼之间的淡然,整个人潇洒、恣意极了,哪里还看得出来之前的脆弱和单薄。
……
上山的道路共有南北两条。
陶斯言查看了下手里的地图,辨认出自己在北山公路和南麓公路中间的位置,无论从哪边出发都行,于是她随意选了一条继续前进。
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听得轰隆一声震响,像是闷雷炸开,又像是什么电子仪器坏掉,隐约闻到一股糊味。
陶斯言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东西——多功能刀具和求生哨。
山野艺术馆为图安静,特意选了个偏僻位置,从那走出来接近一个小时,居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陶斯言不敢在原地多停留,迈开步伐往前赶路。
她查过资料,知道距离这里不远就是玉清村的地盘,到时便可以请当地人作为向导帮忙带路进山了。
计划十分美好,但现实却叫人有些吃惊。
陶斯言刚踏进这个古村落时,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村落的景象,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荒凉得多。
破旧的房屋,仿佛是岁月遗忘的角落,墙壁斑驳,瓦片残缺,有的屋顶甚至已经坍塌,露出了苍凉的天际线。
崎岖的小路,歪歪斜斜地通向不知名的地方,透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原以为会看到的村民,好像也失去了踪影。
这种荒无人烟的既视感,着实让陶斯言有些怀疑是否来错了地方。
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试图在这片废墟中寻找一丝生命的迹象。然而,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这里仿佛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城市,一切都静止了。
“呼呼呼——”
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因为之前听到的响声,让陶斯言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她紧皱眉头,继续探索着眼前的村落。
往前走了约莫五十米,渐渐地看到周围的房屋稍微多了些生气。
一户人家的门口湿漉漉的,角落处种了木荷,半圆形的叶片之间隐藏着淡红色的小花,稍微粗点的枝干上还系着根红色的毛线,估计是用来祈福之类的。
地上还残留着一丝热气,这也表示附近确实还有人居住。
陶斯言松了口气,忙对着屋里的人打起了招呼。
……
“细妹子,你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会儿吧。”
屋里的人似乎行走有些不便,半边身子都靠在木凳上,一条薄得没剩多少棉花的被单刚好裹着腿脚,一条胳膊孤零零地待在旁边。
一眼望去,屋里残存的凳子所剩无几,最后陶斯言只能找了条同样十分脆弱,甚至快要散架的木凳坐下。
由于个子太高,双脚就只能艰难地叠在一起。
不过她不是太在意这些,而是直接问道:“婆婆,其他人去哪了?”
要想顺利进山,向导是肯定省不了的,但目前看来,这里简直荒凉极了。
早知如此,或许该考虑一下周财的提议,再不济也该跟着沈芝明他们一起回到民宿,等休整一晚上再来爬这山。
忽然想起临行之前,林此霄那有些惆怅的眼神,陶斯言顿时觉得有些内疚,或许自己应该保持着像之前那样的态度。
可是在远离了那片海洋之后,她整个人就好像是换了一个模样。
“这,兴许才是真正的我吧……”
陶斯言不再过多纠结,重新将目光看向眼前人。
坐在木凳上的老婆婆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嘶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