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滚烫,里头的光亮照在两人脸上,衬得血色红润不少。
有些漏风的屋子,时而飘来一缕檀香味道,这叫陶斯言想起了某个人。
尤其是面前的青年,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噢,对了,附近的工作人员大概什么时候上班?”
吃得心满意足的陶斯言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的另一个目标。
她略带遗憾地说道:“刚才发现我的相机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希望这雨能早些停,不然我可不知道它会不会被泥土覆盖住。”
要真是这样,找到之后的修复工作肯定也是困难重重。
贺奚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自责,收拾东西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没事,就只是个相机而已,等明天捡回来就好了。”
陶斯言轻轻扬起嘴角,一抹温和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轻声道了句“早点休息”,便转身悄然离开厨房。
随着陶斯言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贺奚这才缓缓地、无声地释放了那口自陶斯言出现以来便一直压抑着的气息。
他独自坐在火炉前,摇曳的火光脸上跳跃不停,内心也波动不止,从先前陶斯言的表现来看,那个相机对她应该十分重要吧。
静默了一会儿后,很快,他去到角落里寻找着什么,十分坚决且果断地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滴答——”
电子音的提醒一下让陶斯言从沙发上腾地一下清醒过来,手机顺势从怀中滚落,最后屏幕彻底归于黑暗,很显然,刚才是因为缺少电量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她眨了眨眼,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睡梦中,但很快就意识到必须要找个地方充电才行。
这座道观并不像是一些大型建筑修建十分豪华,而是有些古朴,经过了岁月和风雨的侵蚀,那墙壁上留下了大量沧桑痕迹。
不仅如此,窗户和木门都有着不小的缝隙,即便是拿了布条和泥土塞在里面都不抵事。
寒风始终往里刮着,吹得人心头有些烦躁。
抬眼打量四周,其他人都去了另外一间屋子休息,可能是屋里太狭窄,安雯便跟她一样待在不远处的竹椅上蜷缩着休息,单薄的外套被紧紧地裹在身上,但依旧不够,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陶斯言不假思索,直接将手旁的薄毯子缓缓地盖在她的身上。
屋外的风雨一直不见停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呼啦啦——”
原本塞在缝隙中的纸张被风高高吹起,在半空中盘旋了一阵后,跌落在地上,随后滚了一圈落在陶斯言面前,上头沾了些沙土,被雨水打湿的地方隐约能够看到是一些油墨印记。
好心将其捡起来后,陶斯言才有些后知后觉,一直不见贺奚的踪迹。
作为这座道观目前的负责人,他应该不会轻易离开,更何况,这暴雨之下,大家也举步维艰得很……
话虽如此,陶斯言心里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她去了侧边的厨房,想去看下贺奚是否在那,结果屋里一片空荡。
“这屋里没多少热气,就连灶台的温度也不高,应该离开一些时间了。”
确定这一点后,陶斯言迅速回去叫醒了安雯。
“贺奚不见了!”
本来还有些起床气的安雯瞬间急了起来,一边叫醒其他人,一边对陶斯言说道:“无缘无故,他突然出门作甚,刚下过雨的道路湿滑得厉害,这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你应该有贺奚的联系方式吧?”
一道声音打断了安雯的慌张,她微微抬眼看向对面站着的陶斯言,赶紧点了点头,但又有些迟疑地说道:“有是有,但贺哥不一定带着手机。”
仿佛是为了印证安雯的猜测,当拨通之后,电话铃声却从一处沙发的缝隙传来,众人齐刷刷地看过去,随后安雯果然在那找到了一个黑色手机。
她的脸色实在难看极了,不安地说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该不是……”
“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陶斯言及时止住了安雯的忧伤情绪,叫上大家拿好装备好一起帮忙找人。
对于睡梦中被吵醒的这件事,小情侣显然有些不满。
斜靠在沙发上的夏莉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还做出这种白痴的事情,更何况就连傻子都知道下雨天不能随便出去的吧。”
“你有胆再说一遍!”
安雯红着眼,咬牙切齿道:“你们懂什么,贺哥应该是担心雨水太大,把坟冲塌了。”
声音渐渐小下去,但悲伤情绪却再也掩盖不住。
刚才还有些抱怨的人再次冷哼一声,就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在一旁收拾东西的陶斯言默默地听完两人的对话,颇为感慨,一把烈火固然能够将躯体燃成灰烬,但烧不尽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思念。
能够收留一个孤儿,独自将其抚养长大,又受到乡里乡亲的爱戴,这个张道长一定是个很不错的人吧。
作为他唯一的传人,贺奚会冒雨出去修葺坟墓,似乎也情有可原。
整理好情绪后,陶斯言走到安雯的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