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转移话题所说的话实在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多少有点不要脸。
果不其然,慕时砚闻言,稍稍一愣,随后便露出惯有的嘲讽之色,“他可真是高看了你。”
苏云溪以为被刺多了会习惯,但还是会很不舒服,她忍不住说:“慕少,你好歹是有教养的名门贵公子,对待女人不说热络,但也应该有基本的礼貌,不应该如此尖酸刻薄吧!”
话头一开始,就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苏云溪继续,“我是被你讨厌,但我也不想嫁给你占着慕太太的身份啊!还是你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只敢拿捏我这个好欺负的人?”
她又气又委屈地一句接着一句,慕时砚真是没小看她,“苏小姐好欺负?我说一句实话,你就有十句等着我,半句不认输,谁欺负谁?”
苏云溪嘟囔,“我可不敢欺负你。”
慕时砚,“……”
苏云溪觑着他明显阴沉下来的俊脸,好声好气地带着点儿商量的意味,“慕少,你以后对我好点儿吧?我对你也挺好的啊,经常给你带好吃的,买礼物,有来有往的才对啊!”
慕时砚漠然道:“我没让你给我买吃的,也没让你送我礼物。”
苏云溪不知该说什么,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眸,静静盯着他。
慕时砚被盯得头皮发麻,操控轮椅离开房间去往书房,眼不见为净。
半晌,苏云溪呼出一口气,取了衣服进浴室泡澡。
今天一天都泡在剧组,叶绾柔拍摄时,她其实挺紧张的,绷着一根弦,希望她发挥好,完成度高。
到家后才觉得疲倦席卷而来,应付了慕时安和慕时砚,更觉得疲惫。
躺在浴缸里被温热的水包围,完全放松的状态,不知不觉竟是睡着。
慕时砚返回卧室不见苏云溪的人影,浴室亮着灯,只是太过安静,没听见声响。
他敲门,唤苏云溪,“苏云溪!”
没有回应,连着三声后,慕时砚想到她前几天发烧病倒的事,女人体弱,不会又生病了吧?
生病泡澡,不怕溺水?
念头冒出,慕时砚直接开门进了浴室,就见苏云溪果然是睡着了,她脑袋靠着浴缸边缘,白皙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
慕时砚视线滑过,恼怒地转动轮椅,背对着苏云溪的方向,声音又气又怒,不自觉地拔高,“苏云溪!”
门外尚且有些隔音,进到浴室里,又是几十公分的距离,他近乎是吼出来的,惊醒了苏云溪。
“怎么?”苏云溪迷茫不解。
慕时砚耳根不自知地弥漫血色,他咬牙切齿地训斥,“谁让你洗澡睡觉的!”
苏云溪被吼得莫名其妙,但她瞬间清醒,低头抬头,想找东西遮掩,可好像太迟了!
她一张脸爆红,“慕少,你跑进来看我洗澡?”
慕时砚后悔莫及,“谁要看你洗澡!”
苏云溪气道:“你不进来,怎么知道我洗澡睡着了啊!”
他好像无法解释眼下的状况,慕时砚恼火,“我没有。”
他丢下否认的话,慌张失措地离开浴室,门被甩得哐当响。
苏云溪闭闭眼,被这意外的小插曲弄得要晕死过去。
她光着躺在浴缸里,一览无余,他进来不可能没看见,她亦不可能假装他什么都没看见。
苏云溪虽然嫁给了他,但是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想过跟他坦诚相待做些夫妻间的事。
水都有了凉意,她磨磨蹭蹭爬起来,冲干净,再磨磨蹭蹭换好衣服。
慕时砚在卧室,苏云溪很难忽视他,浴室的事,她不想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雷鸣敲门,苏云溪趁机去书房找书。
他狐疑地看苏云溪表现出的慌乱,进房后问,“苏小姐怎么了?”
慕时砚淡淡,“没什么。”
雷鸣敏锐观察到他的神色不对,“你怎么脸红了?”
慕时砚语气冷冷,“你看错了。”
雷鸣没再说什么,照常推慕时砚进浴室,迟疑着说:“女人做这种事总归是比男人细致,你不愿意外面那些女人碰你,可苏小姐是你老婆,她不一样。”
慕时砚进浴室后就浑身不对劲,脑海里不自觉冒出女人白皙娇嫩的身躯。
他烦躁道:“你是没耐心继续干护工的活儿,想自己轻松一点,所以要把我推给苏云溪?”
雷鸣笑着否认,“我拿钱办事,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只是长此以往,我怕你对我有点儿什么想法。”
慕时砚,“……”
其实一开始挺尴尬的,但是慕时砚不要女护工,请个陌生的男护工,还不如让熟悉的雷鸣来干护工的活儿。
雷鸣劝他,“你不是讨厌她吗?那就让她多做点儿事,尤其是她不想做的事。”
慕时砚面无表情,“你是觉得我变态到要以折磨女人获得什么满足感?”
雷鸣,“让她做点事儿就是折磨她?看不出来,你其实挺心疼她的。”
慕时砚,“……”
一个小时后,苏云溪才回到卧室,抱着一本珍藏版的硬皮书。
她偷偷看了慕时砚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回到沙发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