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蒂娜,你可知自己犯了大错。”瓦尔西里的家主手持长鞭,他和自己的女儿正处在一个密室中。
家族的丑闻不容许他人知晓,即使瓦尔西里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之举。因为他的女儿,他愚蠢的女儿在狩猎会上丢尽了瓦尔西里的脸面!
“你可知道,现在所有的贵族都在嘲笑我们瓦尔西里。说我们上不得台面,毕竟出生于泥巴!你又是否知道,国王陛下十分失望!最近一再无视了我的问候!”
“而这一切!都是由你带来的!瓦尔西里的千金!娇嫩又天真的大小姐!”
长鞭毫不犹豫地挥舞在艾斯蒂娜背上。那常用于狩猎猎物的鞭子最终指向了狩猎者自己的女儿。
拥有倒刺的长鞭无情地在她身上抽打,那些伤口无法轻易愈合,一道一道的血液流下来,染红了价值一千金磅的淑女裙。
艾斯蒂娜哭喊着,也许她还对自己的父亲有所奢望,也许她希望这样能唤起父亲对自己一丁点的爱意。然而她唤来的只是更为愤怒的抽打。
显然,她哭闹的举动更是让瓦尔西里认清自己女儿是个废物的事实。
他放下长鞭,转而解开旁边铁具的锁。那是用作刑具的人形铁具,里面布满细细小小的尖刺。将人放进去,尖刺会刺穿他的全身上下,可又不会致命。于是,里面的人只能忍受全身被刺穿的痛楚,静静感受血液流逝。
艾斯蒂娜看到了那个,她很害怕。再怎么早熟,她也只是一个年幼的少女。她当然会害怕。
“父亲大人——”她低声恳求着。“请原谅我。”
瓦尔西里冷着脸说道,“显然,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直接把艾斯蒂娜拎起,年幼的少女拼命挣扎,在她父亲手腕上抓出一道一道痕迹。而这更加重了瓦尔西里的愤怒。
他把艾斯蒂娜关了进去,重重地阖上铁具,听着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里甚至有一点高兴。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哭吧,哭吧,直到哭不出来的时候,我再把你放出来。
如果那时你还活着的话……
瓦尔西里重新拿着长鞭,对着虚空抽打。此时,他面前是所有侮辱过他的贵族们。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跪在我的脚下,向我哭喊。
……
“贝篱大人?”
梅塔梅尔来到地下室时,惊讶地发现凯因斯也在这里。
这很稀奇,因为贝篱很少同时召集他们两人。虽然他们是搭档,但显然,贝篱也心存顾虑,有刻意让他们保持距离。通常,他会把任务拆分再交给他们。
凯因斯见他来了,也没有改变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在他前面,还有一个老人。他比贝篱矮一点,也更瘦弱一点。若贝篱的气质用威严形容,那么这名老人身上散发的便是阴森、沉默,宛如一条匍匐的蛇。
“梅塔梅尔,你来了啊。”贝篱率先开口。“我已经听说了魔女传闻,你做的不错。”
“不过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阿尔贝托在你的帮助下步入正轨,我很感激。”
这并非恭维的话,贝篱能聚集神眷者,可他却无法有效的运用他们。过去他只能放任神眷者们沉溺于安乐中。然而在梅塔梅尔加入后,事情变得不同了。工于心计的梅塔梅尔很快给贝篱献上许多方案。
其中就包括分化这一项。将神眷者分为几个小组行动,贝篱告诉他们这是为了安全。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王宫对来自阿尔贝托的神眷者们可谓虎视眈眈。那位国王陛下经常派遣自己的护卫队找麻烦。而这点让贝篱不禁拍手叫好。
阿尔贝托的神眷者们感受到了危机,他们不再排斥小组行动,甚至会自发地选择队友。
而一旦出现抱团行为,不同派别间的鄙视链就形成了。
细小的矛盾被不断放大,可能一开始只是性格不合,可能只是餐桌上的一点喜好不同,最终发展成两个团体的相互攻击。
再加上最近新人不断加入……
梅塔梅尔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新接任的“预知”跟贝篱意见相合。她大力支持阿尔贝托军事化,运用自己的能力不断寻求将来的神眷者。
于是,阿尔贝托涌入大量新人。这些新人还没进阿尔贝托,就会被各式各样的小队挑选。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贝篱说道。
“正如所有工厂成名后都会遇到的问题一样,我们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阿尔贝托并非是一条心的。尤其在大量新人涌入后,不和谐的音符也越发明显。不满贝篱行事作风的人有很多,可在外界较为危险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至少阿尔贝托是安全的,至少在这里不用连觉都睡不好。可他们就像扎根于皮肤下的刺,始终等待着破土而出。
贝篱清楚他们的心思,他也清楚不能用以前惯例的方法肃清。因为阿尔贝托很缺人手,这些老人或许跟他理念不合,可他们宝贵的经验却能帮助新人快速成长。而且这些热心的人也很容易让新人产生归属感。这就是贝篱一直放任他们生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