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吗?
萨绮停在一棵树上,无声地喘着气。她此刻眼前一片模糊,身上是不知属于谁的血,可能是战场上沾到的,也可能是她自己的。
她的双腿在颤抖。但她没有坐下来。只是机械地张着眼,试图在一片模糊中寻找方向。
耳边的声音不知不觉不见了。
那么雨应该是停了吧?
还有战斗……
不知何时炮火声也不见了。周围变成了死寂。
那么作战是成功了吗?还是仍未开始?
她负责战场间的联络。一开始,萨绮还能运用自己的能力在战场间穿梭。但她传递的消息也只有“突破”、“撤退”以及“xxx牺牲了”等诸如此类的话。传的多了,萨绮就渐渐麻木了。
战斗进行得怎样?她也不知道。只是凭着一股气不停传递着消息。
而在一片寂静的现在,萨绮已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了。
“结束了吗……”她低声轻语。
“结束了。”
男声从身旁传来。萨绮下意识摆出反击姿势。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声音是泽莱斯的。
“但我们还活着。”
如果作战成功,理论上他们就不可能活着才对。也就是说,他们的作战失败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战斗结束了。”
泽莱斯轻轻搭上萨绮的肩膀。萨绮因为过度使用能力,已经出现身体无法承受的状况。而若是萨绮能看见,她会发现泽莱斯也一样全身是血。只是泽莱斯比她好一点的是,他的眼睛还能视物。
“我们的……”
“闯进来的神眷者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在外面不敢进来。接下来,就看那两个的最终结果了。”
“大家呢?”
泽莱斯轻轻叹息一声,“萨绮。不是说好的,未来要交给他们自己吗?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那么一点时间,就给自己放个假吧?”
他望向远方,“我们已经很久没回到凡赛尔了。”
泽莱斯的话触动了萨绮心底的弦。她力气一松,差点摔到地上。泽莱斯一把将萨绮抓住,再背上她。
“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弗里德。”
“他还好吗?”
“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精神很亢奋。我就没去打扰他。”
“凡赛尔是他的家乡,比起我们,弗里德更是五味杂陈吧。”
“是啊。”
泽莱斯不是很理解家乡,他自小居无定所。但他视马戏团为自己的家乡。得知马戏团被毁灭的那一瞬间的怨恨,想必就和弗里德的心境一样吧。
他背着萨绮,问她,“接下来的时间,你想去哪儿?找个地方我给你唱歌也行。”
“……我想回咖啡厅去。”
“我想也是。”
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
自由是何物?
自由值得人们抛弃所有吗?
卢卡不能理解。
作为见证过一代一代神眷者离去的人,卢卡的心中始终有个疑惑。
阿尔贝托哪里不好?
确实。它无法被称为完美。但卢卡自认,相较于被饥饿、贫穷、贫穷支配的外界,阿尔贝托是可以谓之天国的存在。
所以,对于主动离去的神眷者,卢卡都会问出那句话,“为什么?”
而他们的回答,往往可以用同样的三个字总结——不开心。
为什么?
卢卡又一次在心底提问。他正奔向贝篱的所在地,也就是整个凡赛尔最高的地方——山顶。
“你不能理解的,正是阿尔贝托破灭的理由。”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随后,同样的声音在身后出现了。
“或者说,你不能理解他们这个事实本身,才是导致阿尔贝托毁灭的元凶。”
“这么说,能理解吗?卢卡?”
卢卡的双腿微微颤抖,在最紧要的关头,他遇上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梅塔梅尔大人……”
山上的雨已经停了。山路上全是泥泞。可梅塔梅尔就像从未走过山路,鞋上连一点泥土都没有。他的衣饰那么干净整洁,就像山下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
他先用含笑的眼看向卢卡,再遥望山顶。“那里将举行最为重要的仪式。无关的人还是别去打扰为好。”
“您说的仪式……指的是贝篱大人和凯因斯的战斗吗?”
“不。”梅塔梅尔否定了。
“是魔王诞生的仪式。”
“魔王诞生……”
“有神就有魔。神明陨落之时,即是魔王诞生之时。”
“为什么不能神杀死魔?”
梅塔梅尔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面对这张让自己又惧又怕的面容,卢卡握紧拳头。“我不明白。艾斯蒂娜的理由,我还是能稍微理解。其他人的理由,我也能或多或少认可。但梅塔梅尔大人您,您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背叛?我可没有。”梅塔梅尔说道。“我和贝篱大人,充其量只能算互利互惠。我认可贝篱大人的实力,所以与他合作。而贝篱大人认可我,选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