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画也忐忑不安地看着周进廷,手臂早就疼得没有任何知觉。
如果不是她的视觉没有任何的损伤,她都要怀疑自己的手臂还在不在肩膀上,不然为什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三、三弟,我的手……”
“大嫂你放心,没有骨折,只是摔脱臼了。”周进廷沉声道。
伴随着他的声音落地,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落了下来。
“大嫂,我扶着你的手,你尽量不要太用力,先慢慢站起来,我帮你把手复位。”
王喜画总这么在地上趴着,也不是事儿。
唐瑶见状,极有眼色地主动去搬了两个板凳,放在两人身边。
周进廷扶着王喜画坐在椅子上,自己倒是没坐下,再次检查了下王喜画的骨关节。
“大嫂,你别紧张。”
王喜画从前就听说正骨疼得要命,她最怕疼,现在害怕地浑身都在发抖,牙齿都控制不住地打颤。
听到周进廷的话,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水:“我、我不疼,三弟,你直接开始吧。”
“不急。”周进廷倒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过两分钟再开始。”
王喜画问:“为什么要两分钟?”
周进廷淡笑不语,没说话。
王喜画也不敢再多问,只是下意识地在心里从120开始默默倒计时。
可当她心里的数字刚数到90时,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手臂上传来,王喜画忍不住放声叫了出来:“啊——!”
她眼泪汪汪地说:“三弟,不是说过两分钟再开始吗,这才过了半分钟。”
周进廷的表情很自然:“大嫂你太紧张了。”
只能这样出奇制胜,将王喜画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两分钟上,他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动手,这样才能勉强削减她的痛苦。
毕竟,王喜画过于害怕,只会一直情不自禁地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手臂上,这样等正骨时,疼痛对于她来说会更加难以忍耐。
王喜画终于忍不住想哭的冲动,蓄在眼眶里的泪珠齐刷刷落了下来。
她小声地喘着气,就连哭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周进廷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王喜画手臂上的擦伤,起身看向唐瑶,低声道:“瑶瑶,你去把房间里的医药箱拿来。”
“好。”唐瑶点头,转身回房间。
周进廷又蹲下身体,尽量放缓了脸上的表情,仰头看着王喜画,轻声道:“大嫂,你活动一下右手,看看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王喜画哽咽着听从,扭动了下右手手腕。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没事儿了,谢谢三弟。”
“那好,我再把你的左臂正回来。大嫂,你放轻松。”同样的招式用过一次就不好使了,王喜画的身体机制都自动地做出防备。
因此,这次必须只能依靠王喜画自身放下戒心,和身上紧绷的肌肉。
王喜画乍一听到刚刚的苦痛还要再受一次,顿时浑身都僵住了,宛如一尊只会呼吸的石头。
她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音节:“三弟,你动手吧,我、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在“了”字刚吐出半个音节时,周进廷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上手为王喜画正骨。
“啊——!”
她再次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叫的一旁的许清川都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有些不适地动了动手,总感觉她的手也开始疼了。
“三、三弟,是不是已经好了?”
周进廷的神色轻松了很多,从唐瑶的手里接过医药箱,缓缓打开,从中取出消毒液、碘伏、医用棉签等物品。
闻言,他点了点头:“是的,大嫂你放心,没什么大事儿。”
王喜画这才松了口气,可心还没来得及彻底放回肚子里,一道大嗓门陡然从门外响起,愈靠愈近:
“哪个糟心的婆娘大喊大叫的,我还没进门,耳朵都要被刺穿了。”
周老太太一手打着蒲扇,另一只手扶着愈发佝偻的脊背,缓缓走入众人的视线。
见到她身影的瞬间,陈娟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眼睛一亮,快步冲上去,殷勤地扶着老太太的手臂。
她率先告状,添油加醋地说:“奶奶,是大嫂自己摔到了地上,还把自己的手给摔脱臼了。这不,三弟正给她治疗呢。”
陈娟细长的眉毛霎时竖起,一把甩开陈娟的手:“你怎么回来了?”
陈娟脸上的笑容一僵,却还是亲热地凑上去,努力讨好:“奶奶,我的身体养好了,这不就回来了吗。周家才是我的家呀,您这话说的,好像咱不是一家人了似的。”
“一家人?”周老太太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你要真把我们当一家人,当初会做出那种事情?你害死了我们周家的种,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分明是唐瑶和周进廷两口子害死的!
陈娟忍住了到嘴边的话,强压下眼底浮现的愤怒,嗫喏着道歉:“奶奶,我已经长记性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娟毫无顾忌地说出承诺。
反正大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