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纷纷之中,颜陪东手捧大石,踏步上前,对准了桑土公的背心,喝道:“砸死你这只生满倒刺的大乌龟!”
这时他右掌心越来越痒,双臂一挺,大石便向桑土公背心砸了下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地下尘土飞扬。
众人都是一惊,这块大石砸在桑土公背上,就算不是血肉模糊,也要砸得他大声惨呼,决无尘土飞扬之理。再定睛细看时,更是惊讶之极,大石好端端的压在地下,桑土公却已不知去向。颜陪东左脚一起,挑开大石,地下现出了一个大洞。原来桑土公的名字中有一个“土”
字,极精地行之术,伏在地上之时,手脚并用,爬松泥土,竟尔钻了进去。适才杜国瑞将桑土公压在鼎下,他无法掀开鼎盖出来,也是打开鼎腹,从地底脱身。颜陪东一呆之下,回身去寻桑土公的所在,心想就算你钻入地底,又不是穿山甲,最多不过钻入数尺,躲得一时,难道真有土遁之术不成?
忽听得杜国瑞叫道:“在这里了!”
左手衣袖挥出,向一块岩石卷去,原来这块岩石模样的东西,却是桑土公的背脊。这人古里古怪,惑人耳目的伎俩花样百出,若不是杜国瑞眼尖,还真不易发见。桑土公被雄劲的袖风卷起
,肉球般的身子飞向半空。他自中了杜国瑞一掌之后,受伤已然不轻,这时殊无抗御之力,大声叫道:“休下毒手,我给你解药便了!”
杜国瑞哈哈一笑,右袖拂出,将左袖的劲力抵消,同时生出一股力道,托住桑土公的身子,轻轻放了下来。忽听得远处一人叫道:“宜山剑派,名不虚传!”
杜国瑞举手道:“贻笑方家,愧不敢当!”
便在此时,一道金光、一道银光从左首电也似的射来,破空声甚是凌厉。杜国瑞不敢怠慢,双袖鼓风,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金光银光倒卷了回去。这时方才看清,却是两条长长的带子,一条金色,一条银色。带子尽头处站着二人,都是老翁,使金带的身穿银袍,使银带的身穿金袍。金银之色闪耀灿烂,华丽之极,这等金银色的袍子常人决不穿着,倒像是戏台上的人物一般。穿银袍的老人说道:“佩服,佩服,再接咱兄弟一招!”
金光闪动,金带自左方游动而至,银带却一抖向天,再从上空落下,径袭杜国瑞的上盘。杜国瑞道:“两位前辈……”
他只说了四个字,突然间呼呼声响,三柄长刀着地卷来。三人使动地堂刀功夫,袭向杜国瑞下盘。杜国瑞上方、前方
、左侧同时三处受攻,心想:“对方号称是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人多势众,混战下去,若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如何方了?”
眼见三柄长刀着地掠来,当即踢出三脚,每一脚都正中敌人手腕,白光闪动,三柄刀都飞了上天。杜国瑞身形略侧,右手一掠,使出“斗转星移”
功夫,拨动金带带头,拍的一声响,金带和银带已缠在一起。使地堂刀的三人单刀脱手,更不退后,荷荷发喊,张臂便来抱杜国瑞的双腿。杜国瑞足尖起处,势如飘风般接连踢中了三人胸口穴道。蓦地里一个长臂长腿的黑衣人越众而前,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将桑土公抓了起来。
此人手掌也不知是天生厚皮,还是戴了金属丝所织的手套,竟然不怕桑土公满身倒刺,一抓到人,便直腿向后一跃,退开丈余。杜国瑞见这人身手沉稳老辣,武功比其余诸人高强得多,心下暗惊:“桑土公若被此人救去,再取解药可就不易了。”
心念微动,已然跃起,越过横卧地下的三人,右掌拍出,径袭黑衣人。那人一声冷笑,横刀当胸,身前绿光闪闪,竟是一柄厚背薄刃、锋锐异常的鬼头刀,刀口向外。杜国瑞这掌拍落,那是硬生生将自己手
腕切断了。他径不收招,待手掌离刃口约有二寸,突然改拍为掠,手掌顺着刃口一抹而下,径削黑衣人抓着刀柄的手指。
他掌缘上布满了真气,锋锐处实不亚于鬼头刀,削上了也有切指断臂之功。那黑衣人出其不意,“咦”
的一声,急忙松手放刀,翻掌相迎,拍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黑衣人又是“咦”
的一声,身子一晃,向后跃开丈余,但左手仍是紧紧抓着桑土公。杜国瑞翻过手掌,抓过了鬼头刀,鼻中闻到一阵腥臭,几欲作呕,知道这刀上喂有剧毒,邪门险恶之至。他虽在一招间夺到敌人兵刃,但眼见敌方七八个人各挺兵刃,拦在黑衣人之前,要抢桑土公过来,殊非易事,何况适才和那黑衣人对掌,觉他功力虽较自己略有不如,但另有一种诡异处,夺到钢刀,只是攻了他个出其不意,当真动手相斗,也非片刻间便能取胜。
但听得人声嘈杂:“桑土公,快取解药出来!”
“你这他妈的牛毛毒针若不快治,半个时辰就送了人命。”
“乌老大,快取解药出来,糟糕,再挨可就乖乖不得了!”
灯光火把下人影奔来窜去,都在求那黑衣人乌老大快取解药。乌老大道:“好,桑胖子,取解药出来。
”
桑土公道:“你放我下地啊!”
乌老大道:“我一放手,敌人又捉了你去,如何放得?快取解药出来。”
旁边的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