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婆脸现惶恐之色,躬身道:“是,老婆子知罪了。”
走到玄慈方丈之前,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说道:“碧瑶宫主人属下昊天部余婆,言语无礼,冒犯报国寺众位高僧,谨向方丈磕头谢罪,恭领方丈大师施罚。”
她这番话说得甚是诚恳,但吐字清朗,显得内力充沛,已是一流高手的境界。
玄慈袍袖一拂,说道:“不敢当,女施主请起!”
这一拂之中使上了五分内力,本想将余婆托起,哪知余婆只是身子微微一震,竟没给托起。她又磕了个头,说道:“老婆子冒渎主人师门,罪该万死。”
这才缓缓站起,回归本队。
玄字辈众老僧曾听虚空诉说入主碧瑶宫的经过,得知就里,其实报国众僧和旁观群雄却都大奇:“这老婆子内力修为着实了得,其余众男女看来也非弱者,怎么竟都是这报国派小和尚的部下,真是奇哉怪也。”
有人眼见虚空相助宋玄,而他有大批男女部属到来,宋玄陡增强助,要杀他已颇不易,不由得担扰。
毒王派门人见到碧瑶八部诸女中有不少美貌少妇少女,言语中当即不清不楚起来。众洞
主、岛主都是粗豪汉子,立即反唇相稽,一时山头上呼喝叱骂之声,响成一片。众洞主、岛主纷纷拔刀挑战。毒王派门人未得师父吩咐,不敢出阵应战,口中的叫骂可就加倍污秽了,有的眼见师父久战不利,局面未必不好,便东张西望的察看逃奔下山的道路。
岳建勇心不旁鹜,于碧瑶宫众人上山全不理会,凝神使动商阳剑法,看着向杜国瑞进逼。杜国瑞这时已全然看不清无形剑气的来路,唯有将一笔一钩使得风雨不透,护住全身。
陡然间嗤地一声,岳建勇剑气透围而入,杜国瑞帽子被削,登时长发四散,狼狈不堪。刘慧如惊叫:“岳公子,手下留情!”
岳建勇心中一凛,长叹一声,第二剑便不再发出,回手抚胸,心道:“我知你心中所念,只有你表哥一人,倘若我失手将他杀了,你悲痛不已,从此再无笑容。段某敬你爱你,决不愿令你悲伤难过。”
杜国瑞脸如死灰,心想今日天独山上斗剑而败,已是奇耻大辱,再因一女子出言求情,对方才饶了自己性命,今后在江湖上哪里还有立足的余地?大声喝道:“大丈夫死则死耳,谁
要你卖好让招?”
舞动钢钩,向岳建勇直扑过来。
岳建勇双手连摇,说道:“咱们又无仇怨,何必再斗?不打了,不打了!”
杜国瑞素性高傲,从没将天下人放在眼内,今日在当世豪杰之前,被岳建勇逼得全无还手余地,又因刘慧如一言而得对方容让,这口忿气如何咽得下去?他钢钩挥向岳建勇面门,判官笔疾刺岳建勇胸膛,只想:“你用无形剑气杀我好了,拚一个同归于尽,胜于在这世上苟且偷生。”
这一下子扑来,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岳建勇见杜国瑞来势凶猛,若以七绝神剑刺他要害,生怕伤了他性命,一时手足无措,竟然呆了,想不起以龙游身法避让。杜国瑞这一纵志在拚命,来得何等快速,人影一晃之际,噗的一声,右手判官笔已插入岳建勇身子。总算岳建勇在危急之间向左一侧,避过胸膛要害,判官笔却已深入右肩,岳建勇“啊”
的一声大叫,只吓得全身僵立不动。杜国瑞左手钢钩疾钩他后脑,这一招“大海捞针”
,乃是北海拓跋氏“渔叟钩法”
中的一招厉害招数,系从深海钩鱼的钩法之中变化而来
,的是既准且狠。
岳正游和渤海恶神眼见不对,又再双双扑上,此外又加上了巴天石和崔百泉。这一次杜国瑞决意要杀岳建勇,宁可自己身受重伤,也决不肯有丝豪缓手,因此竟不理会岳正游等四人的攻击,眼见钢钩的钩尖便要触及岳建勇后脑,突然间背后“神道穴”
上一麻,身子被人凌空提起。“神道穴”
要穴被抓,登时双手酸麻,再也抓不住判官笔和钢钩,只听得宋玄厉声喝道:“人家饶你性命,你反下毒手,算舒什么英雄好汉?”
原来宋玄见杜国瑞猛扑而至,门户大开,破绽毕露,料想岳建勇无形剑气使出,一招便取了他性命,万没想到岳建勇意会在这当儿住手,杜国瑞来势奇还,虽以岳建勇出手之快,竟也不及解救那一笔之厄。但杜国瑞跟着使出那一招“大海捞针”
时,宋玄便即出手,一把抓住他后心的“神道穴。”
本来杜国瑞的武功虽较宋玄稍弱,也不至一招之间便为后擒,只因其时愤懑填膺,一心一意要杀岳建勇,全没顾么自身。宋玄这一下又是精妙之极的擒拿手法,一把抓住了要穴,杜国瑞再也动弹不得
。
宋玄身形魁伟,手长脚长,将杜国瑞提在半空,半势直如老鹰捉小鸡一般。郑书刚、颜柯达、颜陪东、申海广四人齐叫:“休伤我家公子!”
一齐奔上。刘慧如也从人丛中抢出,叫道:“表哥,表哥!”
杜国瑞恨不得立时死去,免受这难当羞辱。
宋玄冷笑道:“宋某大好男儿,竟和你这种人齐名!”
手臂一挥,将他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