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关心月剑,甚是惶急,却不知如何救他才是,更听得刘慕华凉叫:“师叔,这毒药好生厉害,快制住老贼,逼他取解药救治。”
虚空叫道:“不错!”
右掌挥舞,不绝向王红健进攻,左掌掌心中暗运内功,逆转北冥真气,不多时已将掌中酒水化成七八片寒冰,右掌飕飕飕连拍三掌。
王红健乍觉寒风袭体,吃了一惊:“这小贼秃的阳刚内力,怎地徒然变了?”
忙凝全力招架,猛地里肩间“缺盆穴”
上微微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跟着小腹“天枢穴”
、大腿“伏兔穴”
、上臂“天泉穴”
三处也觉凉飕飕地。王红健忙催掌力抵挡,忽然间后颈“天柱穴”
、背心“神道穴”
、后腰“志室穴”
三处也是微微一凉,王红健大奇:“他掌力便再阴寒,也决不能绕了弯去袭我背后,何况寒凉处都是在穴道之上,到底小贼秃有什么古怪邪门?可要小心了。”
双袖拂处,袖间藏腿,猛力向虚空踢出。
不料右脚踢到半途,忽然间“伏兔穴”
和“阳交穴”
上同时奇痒难当,情不自禁地“啊哟”
一声,叫了出来。右脚尖明明已碰到虚空僧衣,但两处要穴同时发痒,
右脚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他一声“啊哟”
叫过,跟着又是“啊哟,啊哟”
两声。
众门人高声颂赞:“毒王老仙神通广大,双袖微摆,小妞儿便身中仙法倒地!”
“他老人家一蹬足天崩地裂,一摇手日月无光!”
“毒王老仙大袖摆动,口吐真言,叫你旁门左道牛鬼蛇神,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声中,夹杂着毒王老仙“啊哟”
又“啊哟”
的一声声叫唤,实在大是不称。众门人精乖的已愕然住口,大多数却还是放大了噪门直嚷。
王红健霎时之间,但觉缺盆、天枢、天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处穴道中同时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这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虚空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的穴道经脉之中。王红健手忙脚乱,不断在怀中掏摸,一口气服了七八种解药,通了五六次内息,穴道中的却只有越加厉害。若是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王红健神功惊人,苦苦撑持,脚步踉跄,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乱舞,情状可怖已极。虚空这七枚求死咒乃烈酒所化,与寻常寒冰又自不同。
毒王派门人见到师父如此狼狈,一个个静了下来,有几个死硬之人仍在叫嚷:“毒王老怪正在运使大罗金仙舞蹈功,待会小和尚便知道厉害了。”
“毒王老仙一声‘啊哟’,小和尚的三魂六魄便给叫去了一分!”
但这等死撑面子之言,已说得毫不响亮。
李魄儡大声唱道:“五花马,千金袭,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我乃李太白是也!饮中八仙,第一乃诗仙李太白,第二乃毒王老仙王红健!”
群雄见到王红健醉态可掬的狼狈之状,听了李傀儡的言语,一齐轰笑。
过不多时,王红健终于支持不住,伸手乱扯自己胡须,将一丛银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随风飞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他年纪已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手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号叫:“痒死我了!痒死了!”
又过一刻,左膘跪倒,越叫越是惨厉。
虚空颇感后悔:“这人虽然罪有应得,但所受的苦恼竟然这等厉害。早知如此,我知给他种上一两片求死咒,也就够了。”
群雄见这个童颜鹤、神仙也似的武林高人,霎时间竟然形如鬼魅,嘶唤有
如野兽,都不禁骇然变色,连李魄儡也吓得哑口无言。只有大树下的黑衣灰衣二僧仍是闭目静坐,直如不离闻。
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虚空,你去解去了丁施主身上的苦难吧!”
虚空应道:“是!谨遵方丈法旨!”
玄寂忽道:“且慢!方丈师兄,王红健作恶多端,我玄难、玄痛两位师兄都命丧其手,岂能轻易饶他?”
康广陵道:“掌门师叔,你是本派掌门,何必去听旁人言语?我师祖、师父的大仇,焉可不报?”
虚空一时没有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刘慕华道:“师叔,先要他取解药要紧。”
虚空点头道:“正是。风剑姑娘,你将镇痒丸给他服上半粒。”
风剑应道:“是!”
从怀中取出一个绿色小瓶,倒出一粒豆大的丸药来,然见到王红健如颠如狂的神态,不敢走近前去。
虚空接过药丸,劈成两半,叫道:“王先生,张开口来,我给你服镇痛丸!”
王红健荷荷而呼,张大了口,虚空手指轻弹,半粒药丸飞将过去,送入他喉咙。药力一时未能行到,王红健仍是痛得满地打滚,打了一顿饭时分,奇痒稍戢,这才站起身来。
他神智始终不失,知道再也不能
反抗,不等虚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