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想起当日在隐雾庄上与中原群雄为敌,杀了不少英雄好汉,今日中原群雄却来相救自己,心下又是难过,又是感激。
亚雪道:“丐帮众花子四下送信,消息传得还不快吗?啊哟,不好,可惜,可惜!”
岳建勇问道:“可惜什么?”
亚雪道:“我那座神木王鼎,在厅中点了香引蛇,匆匆忙忙的忘了带出来。”
岳建勇笑道:“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忘了就忘了,带在身边干么?”
亚雪道:“哼,什么旁门左道?没有条件宝贝,那许多毒蛇便不会进来得这么快,我玄哥也没这么容易脱身啦。”
说话间,正听得乒乒乓乓,兵刃相交之声不绝,火光中见无数邀月兵正在互相格斗。宋玄奇道:“咦,怎么自己人……”
岳建勇道:“大哥,头颈中缚了块白巾的是咱们人。”
亚雪取过一块白巾,递给宋玄,道:“你系上吧!”
宋玄一瞥间,见众邀月兵难分敌我,不知去条谁好。乱砍乱杀之际,往往成了真邀月兵自相残杀的局面。那些颈缚白巾的人假邀月兵,却是一刀一枪都招呼在邀月国的兵将身上。宋玄眼见邀月人一个个血肉横飞,尸横就地,拿着白布,不禁双手发颤,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嚷:“我是邀月人,不是太昊人!我是邀月人,不是汉是!”
这块白巾说什么也系不到自己颈中。
便在此时,轧轧声响,两扇厚重的城门缓缓开了。岳建勇和范骅拥着宋玄,一冲而出。
城门外火把照耀,无数丐帮帮众牵了马匹等候,眼见宋玄冲出,登时欢声如雷:“宋少侠!宋少侠!”
火光烛天,呼声动地。
只见两条分向左右移动,一乘马在
其间直驰而前。马上一个老丐双手高举头顶,端着那根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正是梁长老。他驰到宋玄身前,滚鞍下马,跪在地下,说道:“梁发双受众兄弟之托,将本帮打狗棒归还帮主。我们实在胡涂该死,猪油蒙了心,冤枉好人,累得帮主吃了无穷的苦,大伙儿猪狗不分,只盼帮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念着我们一群没爹没娘的孤儿,重来做本帮之主。大伙儿受了奸人扇惑,说帮主是邀月胡狗,真是该死之极。大伙儿已将那奸徒张银衡乱刀分尸,为帮主出气。”
说着将打狗棒递向宋玄。
宋玄心中一酸,说道:“梁长老,在下确是邀月人。多承各位重义,在下感激不尽,帮主之位,却是万万不能当的。”
说着伸手扶起梁发双。
梁发双脸色迷惘,抓头搔耳,说道:“你……你又说是邀月人?你……你定是不肯原谅老夫们,宋少侠,你瞧开些吧,别再见怪了!”
但听得城内鼓声响起,有大队邀月兵便要冲出。岳建勇叫道:“梁长老,咱们快走!邀月兵势大,一结成了阵势,那可抵挡不住。”
宋玄也知丐帮和中原群雄所以一时占得上风,只不过攻了个对方措手不及,倘若真和邀月兵硬斗,千百名江湖汉子,如何能是数万邀月国精锐之师的敌手?何况这一仗打起来,双手死伤均重,大违自己本愿,便道:“梁长老,帮主之事,慢慢再说不迟。你快传令,命众兄弟向西退走。”
梁长老道:“是!”
传下号令,丐帮帮众后队作前队,向西疾驰。不久徐鲁达率领着碧瑶宫属下诸女,以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异士,杀将过来与众人会合。奔出数
里后,渤海国的众武士在傅思归、朱元等人率领之下也赶到了。但报国群僧和中原群豪却始终未到。隐隐听得南京城中杀声大起。
宋玄道:“报国派和中原豪杰在城中给截住了,咱们稍待片刻。”
过了半晌,城中喊杀声越来越响。岳建勇道:“大哥在此稍待,我去接应他们出来。”
领着渤海众武士,回向南京城去。
其时天色渐明,宋玄心下忧虑,不知中原群豪能否脱险,但听得杀声大振,渤海国众武士回冲,过了良久,始终不见群豪脱险来聚。
丐帮一名探子飞马来报:“数千名铁甲邀月兵堵住了西门,渤海国武士冲不进去,中原群豪也冲不出来。”
徐鲁达右手一招,说道:“咱们碧瑶宫去打个接应。”
领着二千余名三山五峁的好汉、碧瑶九部诸女,冲回来路。
宋玄骑在马上,遥向东望,但见南京城中浓烟处处,东一个火间,西一个火头,不知已乱成怎么一副样子。等了半个时辰,又有一名探子来报:“渤海岳皇爷、碧瑶宫徐鲁达先生杀开一条血路,已冲入城中去了。”
以往遇有战斗,宋玄总是身先士卒,这一次他却远离战阵,空自焦急关心,甚为不耐,说道:“我去瞧瞧!”
亚雪、木广寒、钟百花三女齐劝:“邀月人只欲得你而甘心,千万不可去冒险。”
宋玄道:“不妨!”
纵马而前,丐帮随后跟来。
到得南京城西门外,只见城墙外、城墙头、护城河两岸伏着数百名死尸,有些是邀月国兵将,也有不少是岳建勇和徐鲁达二人的下属。城门将闭未闭,两名岛主手挥大刀,守在城门边,正在猛砍冲过来的邀月兵,不许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