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道人看着远去的车辆,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走在马路上,不知不觉地便融入了人群中。
叶先生坐在车内,见与冥河道人的距离终于拉远。终于控制不住,拉开自己面前的呕吐袋,止不住地呕起来。
在一旁敲打着电脑的青年人则备好了水、葡萄糖和一些安神的药物,静静的拍着叶先生的后背。
吐了个昏天黑地后,叶先生就着水咕咚咕咚的灌下药剂,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青年人开口:“叶部长真是厉害,直面两位大修士的争锋还能全身而退。不愧是是我超管局的局长。”
叶先生原本威严的面貌突然松懈,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啊?一个连性灵都没练出来的凡人跨几个大阶级去和这样的人物动脑子。要不是知道背后会有洞天的高修守护,我真怕见到冥河的第一面人家就直接把我的脑子读的一清二楚的。”
叶先生坐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神色恢复了镇静,青年见状按下了车门上的按钮,
车子悄无声息的变换路径,很快便开进盘山公路隧道。片刻之后,车辆又悄无声息地翻了出来,叶先生却无声无息的走进了盘山隧道中的一处基地。
早已做好准备的情报组人员,正等着叶先生。
叶先生坐定,径直开口。
“血河派有意更改门庭。拿大义做法,硬逼三清派接受其改换立场。”
“血河派、生死教、补天教三门之间。并无直接盟约联系,此前的动作极可能是保证威慑力的默契。”
“血河与三清,至少是与上清之间的血仇做不得假。”
“冥河道人本人可能已经逼近斩道,三清派中的上清道人可能已经”
“血河派对无怨气鲜血的需求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
“审查可以暂缓,部分高级情报和保密行动必须在原有基础上再次分割或由高等级修士进行派遣。”
说出这些观点之后,叶先生开始一字一句地整理起了自己在和冥河道人交涉过程中的种种动作、眼神、神态、语言。
比划着,尽可能还原三人在对话过程中的环境。
记录完毕,众人开始分析,ai主机亮起了代表高频运转的黄光。
“要不是怕这些高阶修士察觉,直接一个针孔摄像头就解决的问题。”
“这些人连电磁波和地外卫星的监视都能发现,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摄像头了。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一些数据就很不错了,不要得陇望蜀。”
“这么说稽查处的同志们辛苦了这么久,其实一直在查一个不存在的人。”
“倒也不是,审查下来还是发现了一批立场不坚定的人。只能说这群人也就是投靠无门,真的出现一个可以理智沟通的外敌,说不定第一个就投了。”
“神道的高阶修士可以直接读取人的思维,气道的高阶修士可以直接从天地万物中的反馈中获取情报,现在连精道的修士也可以直接通过血这种介质获取信息,以后干我们这一行的不练个得道的修为是不是都没资格做现在的工作了?”
“你要真有得道的修为做什么不行?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干这一行呢。我寻思着我培训你的时候也没给你灌迷魂汤啊。”
众人一边互相絮叨着,一边将种种情报整理规范。
叶先生则在将情报汇总上传后,往椅背上一摊沉沉的睡了过去。
刚才消失的上清冥河两位道人却不知何时又在血站中见了面。
上清道人这一次收起了剑,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冥河:“为什么想着要改换门庭?”
冥河道人打了个哈哈:“不是说过了吗?天机反复,杀伐的道修不通”
可道人的话语在上清那复杂的眼神中止住了。
上清道人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忍又有些难堪:“若是天机不许你便不修此道。当年你又怎么会叛教而出?”
冥河沉默了,那个市侩的年轻人似乎在他身上又死了。仍然是那一身宽大衬衫、肥大裤子的装扮,可更胜于身着玄色道袍时的威压在他身上涌现:“因为我是血河之主,这是我该负的责任。”
“身为洞天之主,修改传承法脉,谋害门人弟子。你这条性命还剩得下什么?血河之法的严苛,怕是连一点真灵都留不下。”
冥河道人此时却轻巧的笑了:“传承冥河这个名字,便要做些这个名字该做的事情。我成不了这些凡俗小说所描述的那位冥河教主,开不出阿修罗道。好不容易练出的白莲也被你一剑劈了,若血河还是如先前一般杀人练法。血染众生,下一个来找我的怕不是天人两道。”
上清的神色陡然平静,那痛心的神色突然归于冷漠,如一潭死水般:“你察觉到了,所以才会说天人共鉴。”
冥河道人的目光悠远,似乎在注视着什么不在此间的东西:“血河之法,先杀人,再杀己。杀灵机,杀自我。杀存在,杀道。”
冥河道人的目光回转落在了上清身上,但眼中看的却不是他:“魔影杀得,躯壳杀得,世间一切我皆杀得,却独独杀不得你,杀不得我,为什么?”
冥河的手中出现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剑:“因为我不是我,因为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