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乖顺体贴。
赵总告诉她,那是他儿子亲近的第一个人,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 他拒绝和Omega接近,到头来却选了这样一个人。
Laura没觉得应忱身上有什么特别可以指摘的缺点, 可连赵韵璇都视他为眼中钉,起初没交往那么深, Laura甚至觉得兰熄平平无奇。
可相处久了才发现兰熄身上有一股很沉静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同他细水长流。
在他心里像兰熄这样高能量的人和他是不相配的,Alpha想着刺激,冲撞感官,在她想法里,应忱摘下的应该是一朵艳丽的玫瑰,花瓣如火般炽热,刺痛指尖,却又让人无法自拔
但兰熄不是玫瑰,他是幽兰,静静在角落里,淡雅温柔,不张扬,甚至是Beta,离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程度差得太远。
Laura觉得应忱的新鲜劲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
后来一天一天,已经是预想中的几倍之上,她不免也升起了警惕,应忱带兰熄出去度假,甩开了他们一众员工,Laura如实向赵总汇报着他们的行踪给赵总。
他回来之后,有段时间应忱很疯,频繁出没各大会所,Laura听见他向赵总打电话。
“不过养着玩玩罢了。”
“上心?怎么可能,外面的人比他知情识趣多了。”
Laura在前头充当司机,听着这话一面为兰熄觉得不值,一面又觉得应忱果然不配得到真心。
应忱那样混账,谁能受得了,兰熄告诉她,其实他跟应忱在一起并不开心,不是因为他们身份悬殊,而是他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时她也觉得应忱把兰熄当玩物。
夜幕低垂,城市的灯火在窗外闪烁,应忱有段时间在会所酒吧厮混到了深夜,偏偏很多的要求兰熄必须来接他,当时的兰熄,没有安全感,应忱倒逼一步他能够后退很多步。
就连Laura存在的地方,也能感觉到两人的气场出现了问题。
一个步步紧逼言辞轻视,一个试图逃避内心煎熬。
没人觉得这会长久。
后来Laura才懂,应忱很多戏份也是演给她看的。
她只窥见过,在夜色的掩映下,微弱灯光洒在后排座椅上,映照出两个身影,应忱身体倾斜,已经醉倒,而兰熄将他搂在怀中,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在守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那温柔的注视,洒在应忱脸上,连她一个旁观者都为之动容,应忱的头轻轻靠在兰熄的怀里,仿佛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
是她隐瞒了诸多细节,才让应忱怀疑兰熄的忠贞,是她闪烁其词,成就了应忱的花心演出。
兰熄出逃,不知受了怎样的折磨,应忱拒绝让她见他。
他们结婚的时候,Laura也去了那个装修得奢华无比的大堂,那一天,阳光灿烂,礼堂内外装饰得如同童话中的城堡,金碧辉煌,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无尽的奢华与精致。
婚礼进行得如梦如幻,宾客们的祝福声此起彼伏,但Laura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低语,那就是兰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那些甜蜜的、痛苦的、甚至是无法言说的秘密,一旦想起了那些过往,他们的婚姻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她明明看见他们都掉泪了,明明曾经布满碎石的土地开出了花,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它,就那样任凭它凋零破碎。
最后一次从赵韵璇那里听说兰熄,是他怀孕了。
赵韵璇看上去颇为疲惫,像是被兰熄怀孕的消息触及了她某些久远的回忆。
她说应忱其实是他第二个孩子,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太过奔波,没能保住,第二个孩子她很珍惜,推掉很多工作,在家养胎,定期前往医院做检查,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丈夫。
应忱平安降生,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赵韵璇出神道,“从我确定怀孕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人生犯过最大的一个错误,因为应宏远就是在我孕期时出的轨。”
应忱犯病之后,应宏远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赵韵璇身上。
他声称赵韵璇就是一个控制狂,所以儿子才会得这样的病。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盛气凌人的赵韵璇,却没人看到抱着年幼的应忱哭泣的赵韵璇。
丈夫离她而去,家人也不理解,她能紧紧拽住的,不过是自己的亲生血脉。
Laura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知道信息是狂乱症遗传的概率是多少吗?百分之三十,从他开始发病起,我带他到处求医,能想过的办法我都想了。”
那个时候赵韵璇已经颇为麻木,她有资源,有人脉,甚至有数不清的财富,她对应忱投入了自己百分之两百的人生,就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儿子变成精神病,她不懂这样的厄运怎么偏偏降临在她的头上?
赵韵璇说:“他会后悔生下那个孩子的,因为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他的孩子也会生病。”
这个他不言而喻指的是兰熄。
有些人活着依存的是爱,而应家这一对母子,依存的则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