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咽下去。
萧宝珍站在一旁,看看玉娘,又看看齐燕,在中间说了一句,“玉娘,其实燕子姐说的没错,为了白根强这种人气坏身体不值得。”
“对对对,其实我主要就是想说这一句。”齐燕在旁边点头。
玉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皆是一脸担心,她心里突然涌上来一种苦涩的情绪。
玉娘攥紧了拳头。
宝珍姐和齐燕姐跟自己不过是大院里的邻居关系,却愿意在这种时候跟自己沾上关系,跑过来安慰自己,担心自己的心情和身体。
而白家人明明是自己的亲人,却对自己不闻不问。
她都能想象到一会回家会发生什么,白根强的老娘肯定会拉着自己盘问发生了什么,然后对着自己又打有骂,怪自己没有保护好白根强。
“他们骂我儿子,你就得冲上去维护他啊,你这个当媳妇的就得知道护着自家男人,你个蠢东西。”
“我把你捡回来,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吃里扒外的,真是白眼狼,这么多粮食喂狗了,不知道护着自家人。”
平时在大杂院里见了谁都笑吟吟,语气温温柔柔的白根强他老娘,王大妈。
在白根强因为闹鬼的事情大翻车之前,王大妈在胡同里的名声可是很不错的,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好婆婆,好人家。
只有玉娘见识到了她的真面目,王大妈把所有的恶意都发泄在她身上。
玉娘不是没想过逃跑,但她逃不开,没有落脚地没有粮食户口,她走到哪都得饿死,更何况王大妈用救命和养育之恩绑着她,把她牢牢的绑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
想到这些糟心事儿,玉娘闭上双眼,睫毛轻轻颤抖,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去死算了。
“就算我家根强真的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又怎么样,那只能说明我儿子有本事,那些个女人下贱不要脸。你也别怪根强,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们家总要有人传宗接代,你还想咋样?”耳边好像又想起王大妈阴魂不散的念叨。
“玉娘,玉娘你怎么了?”齐燕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喊道:“你这脸色怎么比刚才还难看?不会真是被白根强气坏身体了吧?”
玉娘微微睁开眼睛,“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今天晚上这事儿怎么收场?根强会不会被公安抓走?”
说到最后玉娘的拳头颤抖起来,“要是他真的被抓了,我回去以后,他娘不会放过我的。”
还有一句话玉娘没有说出来。
她觉得以王大妈的恨毒,说不定会用救命之恩要挟她,把她推出去顶罪。
顶什么罪?当然是装设弄鬼,给于国良下毒的罪。
搞破鞋不至于枪毙,但故意害死人命是一定会枪毙的。
说不定呢,说不定王大妈和白根强就真的这么狠毒,就给她玩儿这么一手。
“王大妈?她不像是那种人啊?”齐燕若有所思,她平时工作特别忙,偶尔几次见到王大妈也都是表情和煦的,当然不了解王大妈的本性。
不过很快的,想想白根强那臭德行,齐燕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玉娘垂下头,“姐,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刚才就是因为想着这些事情,脸色才那么难看的,我知道你们说的话很对,不会为了什么爱情要死要活,那东西我压根不知道是啥。”
不远处的职工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把个本来空旷安静的车间弄得像是菜市场一样,这一片小角落却安静下来,玉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走向哪里,也不知道如果白根强真的进了监狱,自己的处境会有多差。
“你要是真的不在乎白根强,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有点损,而且要你豁得出去。”萧宝珍忽然来了一句,“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王大妈不能拿你怎么样,到时候我们院子里的人也都会帮着你,站在你这边。”
玉娘眼睛睁圆,心里犹豫起来,理智告诉她这事儿很难,毕竟她是王大妈捡来的,人家都说养恩比什么都大,她要是敢对王大妈说一个不字儿,街坊四邻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但玉娘又转念一想,宝珍姐自从嫁到这胡同里以后,做成了那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她就有办法呢?再说听一听也不犯法。
她攥着衣角,“什么办法?”
萧宝珍瞅了她一眼,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不用这么紧张,又不让你杀人放火,这办法简单的很,只要你能豁出去脸皮,啥都好说。”
说着萧宝珍就把玉娘拉到自己身边,左右看了看,发现车间里看热闹的职工们还在围观那俩孕妇的对骂,就拉着玉娘小声叽叽咕咕说起来,把自己想到的法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甚至把其中的细节都给玉娘掰开揉碎的讲解,说了半天之后终于长出一口气,“我说的你都听明白没有?知道怎么做了吗?”
玉娘听完之后满脸呆滞,一副三观都受到冲击的样子,不过听见萧宝珍问自己,她依然坚定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放心,我都听懂了!无论成不成我都不会告诉别人是你给我出的招,问起来就说我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她说罢就抬头朝着人群中看了一眼,似乎在找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