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伤心,可真要一辈子守寡,好像有些强人所难。
她刚一抬头就看到谢翎唇边挂着的笑意,他好似很得意,崔荷抿唇一笑,呛他一句:“孤家寡人太辛苦了,自然得养上一两个面首。”
谢翎顿时沉下脸来,他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养面首?谁教她的!
“谁教你养面首的?”
崔荷扬起笑容:“自然是我母亲。”
第44章
远在公主府书房批阅奏折的大长公主忽然打了个喷嚏, 桌上的烛火晃动起来,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在她身后出现。
沉浸在思绪中的大长公主似是察觉到危机,佯装无意地抬手捋发, 摸到金簪上的璎珞,就要将其抽出。
一件厚重的披风倏地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身子一僵, 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她把金簪插了回去。
“既然来了,为何不通传一声,非要做那梁上君子?” 她神情一松, 目光重新落到奏折上,悠悠说道,“宋指挥使。”
屋外有重重侍卫把守, 什么人能悄无声息潜入她的书房还不被发现?便只有锦衣卫的统领宋喻了。
“殿下, 春寒料峭, 小心着凉。”他沙哑的声音里带了点凉意, 像是木柴在火堆里炙烤时发出的闷哑声。
大长公主拢了拢披风,目光不离奏折, 伸手拿过朱砂笔在奏折上批阅, 头也不抬地问:“江南官盐的事调查完了?”
宋喻站在一旁伺候,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 将他上半张脸都遮盖了起来, 只留下线条清晰的下颌。
宋喻还是百户长的时候, 曾经从走水的宫殿里救过长公主的命,脸上受伤破了相, 后来长公主掌权,她将宋喻一手提拔了上来。
宋喻从一个小小的百户, 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自此以她马首是瞻。
此次去江南查案,一走就是小半年,当下便赶紧把查到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大长公主。
江南的官盐管控混乱,盐商奇货可居,哄抬物价,官府不作为,导致民众只能去购置私盐,私盐商贩也和大盐商一样,导致民众对官府怨声载道。
私盐贩子有盐不卖,确实蹊跷。
江南离汴梁太远,若底下的人有心隐瞒,怕是等江南百姓揭竿而起发生动乱,她才会知道。
盐铁归户部管,户部却一直隐瞒此事,若不是宋喻在江南有眼线,怕是有大乱。
松洲恐有兵变,江南也隐隐有百姓动乱,这当中似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朝局。
近日来禀报的奏折都显示朝廷内外一切安好,松洲那件事是被她的人奏章禀报了她才知道,而江南的事,却一直被隐藏得很好。
不管是兵变还是江南动乱,都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太久,怕是已经有人眼红妒忌,要给她添乱子赶她下台了。
大长公主单手支颐陷入沉思,身后的宋喻默不作声走上前来为她轻轻按压穴位舒缓身体。
他按压的手法比崔荷的要精准一些,大长公主的身体松弛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殿下,可是困了?”他凑近了问,大长公主嗯了一声,宋喻见状,便替她将笔搁到了青花笔山上,双臂一抱,将她从榻上抱起,往屋外走去。
苏嬷嬷正端着参汤过来,看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将大长公主抱了出来,侍卫们如临大敌,纷纷要拔剑相向,苏嬷嬷认出了此人,赶紧上前喝止:“住手,那是宋指挥使,你们先下去。”
苏嬷嬷是大长公主身边最得宠的嬷嬷,她的话便如主子一样,侍卫们收剑回鞘,垂首静候。
“宋指挥使,你怎么回来了?”
“今日回的,我送公主回房。”
苏嬷嬷紧跟在他们身后,一路相送,直到二人进了公主的寝房,宋喻却关上了房门,苏嬷嬷不敢多言,只好走出了院子在外面等候。
*
春夜漫漫,苏嬷嬷在院子中等了许久,那厢崔荷也在自己屋里等谢翎等了一夜。
二人用过晚膳后,崔荷本想和谢翎一道去院中散步消食,谢翎却突然说自己有事,先回虎鹤园处理,这一走就没有回来。
她当时也没多想,他们两个拌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吃瘪了就会词穷不吭声,变脸也是常事,崔荷试着逗他,他不见反常,只是神色淡淡地起身就走了。
崔荷坐在屋里打算把帕子绣完,金穗端着桂枝汤进屋,看见崔荷夜里还要刺绣,当即便劝阻她,说道:“郡主,夜里光线不好,莫要伤了眼睛,等白天再刺绣好不好?”
崔荷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谢翎的反应到底为何故,她不过戏言罢了,他难道还当真了?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但是谢翎却不给她机会解释。
她把丝线卷起来塞进绣篓子里,问金穗道:“谢翎是不是生气了?”
金穗当时也在屋里伺候,自然也把他们二人的对话听了进去,郡主说话确实太不讲究,怎么能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说自己要养面首呢。
姑爷性子那么耿直刚烈,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不欢喜的。
金穗不敢直言,于是换了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