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磊破天荒没拒绝,“好,等婚宴结束,我让律师带合同给你签字。”
沈清欢找了条软凳坐下,黑白分明的眼眸笑意更深,“不急,那我也等一会。”
沈星冉怕她反悔,还没一分钟就把合同拿了出来,“妹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嫁去傅家后,和妹夫好好过日子,我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上辈子她受过的所有委屈,沈清欢这个替死鬼都得尝个遍!
签完字,合同被送去公证处。
沈清欢进了化妆间,换好婚纱,刚走到宴会厅时,有人突然急匆匆跑了进来,“不,不好了……”
沈天磊不高兴地蹙眉,“又怎么了?”
“傅先生突然说有事来不了……”
沈天磊脸色更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婚礼怎么办!”
那人抹了把额上的汗,眼神躲闪,“……他说继续。”
说着丢了个笼子在她面前,里面昂首挺胸地站着一只大公鸡。
沈星冉心底的幸灾乐祸更甚,微微扬起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傅闻洲当然来不了,他都半死不活了,这场婚礼就是冲喜用的。
沈清欢压下唇角,轻啧了声,“都建国了,怎么还这么多封建余孽?”
沈星冉故作大方地上来劝她,“傅家是海城显贵,规矩多点也正常,妹夫虽然人没来,却不忍心你独自上台,心意还是在的。”
沈清欢挑眉,和鸡一起走红毯,这心意也真够别致。
前世可没这一出。
翁惠见她不动,声音拔高,“别以为嫁去傅家就能高枕无忧,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再拖拖拉拉,毁了两家联姻,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趁势拿乔,只要沈清欢愿意服软,去傅家后乖乖当他们的傀儡,这件事就此作罢。
沈清欢却忽然听话地蹲下,打开笼子。
大公鸡生龙活虎,扑扇了下翅膀,斗气十足地刚准备扑过来,下一刻,脖子‘咔’一声,整只鸡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沈星冉满脸惊恐地看向她,“你……你怎么能……”
“不是姐姐说的,这是傅闻洲的心意?”沈清欢拿过旁边的热毛巾慢条斯理擦手,似笑非笑,“送去厨房炖了,把心意吃进肚子里,才对得起他啊,不是吗?”
傅闻洲连人都懒得来,更不可能送什么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是翁惠让人做的,为了挫她的锐气,以前这事可没少干。
小时候只要沈星冉一哭,不管是不是沈清欢的错,就把她关进连窗户都没有的杂物间,里面蟑螂,蜘蛛,甚至连老鼠都有,无论她怎么求情都没用。
人啊,心一旦长偏了就怎么也歪不回来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宴会厅的门缓缓打开。
沈清欢一身白纱,柔和明亮的射灯下,面容清丽,气质出尘,除了她怀里的东西——实在格格不入。
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活久见,竟然第一次看到有人抱着遗像结婚。”
“什么遗像,连张图都没有,顶多算个牌位。”
“沈清欢要钱不要命啊,竟然敢嫁冥婚?”
翁惠看完脸都绿了,尤其对上那块用桃木色相框装着的名字牌,气的转身走了出去。
台上的司仪被雷的外焦里嫩,等人走近了,还没张嘴,面前的话筒一空,落到了沈清欢手里。
她先是用纸巾假装抹了抹眼尾,“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和……”
沈清欢突然卡词,故作惊慌地把相框掰到正面看了一眼,“嗯……和傅闻洲先生的婚礼。”
沈家人的脸色更差了,连新郎名字都会忘,这不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们是临时换亲吗?
铺天盖地的高级白纱概念一换,像是坐在给傅闻洲布置的灵堂。
沈清欢体贴道:“傅先生身体状况大家也是知道的,婚姻的意义在于不离不弃,共同进退,今天他不在场,我深表遗憾。”
“但无论以后是牛鞭一大碗,还是枸杞泡参茶,我都愿意和他同分一杯羹,共走一条路,谢谢大家!”
开玩笑。
一个美容驻颜,一个补血补气,她为什么不喝?
台上视野好,宾客如遭雷劈的表情被她尽收眼底。
对上沈星冉的目光时,沈清欢清楚地看见她小鸟依人地靠在徐言澈肩头,手臂像没骨头一样缠在他脖子上,察觉她看过来,更加媚态地把自己往他怀里送。
沈清欢笑容意味深长。
前世,沈星冉嫁给傅闻洲后,好几个月没有夫妻生活,又被他的小青梅挑拨离间,很快出轨了身边的司机。
后来傅闻洲意外去世,她不仅失去继承权,还搭上了陪嫁的沈氏股份,最后沈家破产,被傅家收购。
沈清欢则和徐言澈从医院辞职,创办公司,从一开始就是企业法人,股东,到最后上市时,一度跃为福布斯杰出商界女性前十。
海城人人都赞徐言澈宠妻,要不是他,沈清欢哪来今时今日的地位。
公司上市后一个月,她个人出资把沈家老宅买了回来,回去送房产证时,沈星冉把她从楼顶推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