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死了。”说完这句话,阎政扬就把水蛇的尸体丢进了河里。
从来自被蛇支配的恐惧惊吓中回过神来,冬夏才意识到自己躲在他怀里的姿势有多暧昧,连忙后退到一旁,清了清嗓子道:“不好意思……刚才,谢谢你。”
阎政扬扫了眼她眼眶微红跟兔子一样泫然欲泣的样子,道:“你怕蛇?”
冬夏抬手擦了擦脸,尴尬地“嗯”了声。
阎政扬:“怕蛇还敢去岸边挖草药?”
“那这不是…没办法。”冬夏喘了口气。
“把刀给我。”阎政扬向她伸出手。
冬夏便把刀还给了他。见他拿着刀站起身,船身晃了晃。他身姿矫健地靠近岸边,三下五除就把剩下的草药都挖了下来,扔在船上。
当然其中也不是没有别的水蛇蹿出来。
这种岸边,生长有百部草药的地方,就好像一个水蛇窝。
不过全被他徒手捏死了。
冬夏看得双目圆睁。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大反派军官的武力值,真牛啊。
“诶,下雨了……”感觉到有雨滴噼里啪啦溅到脸上,冬夏立刻抬头去看天空。
几乎顷刻间,刚才的艳阳天就消失了,乌云蔽日,雷声轰隆。
大自然像野兽在嘶吼,天际裂开一道口子,雨水犹如瀑布倾斜而下。
北大荒的天气就是这样,喜怒无常。
阎政扬也早就停下了手中动作。
冬夏立刻就有些慌神了,深吸一口气催促道:“阎团长,我们得赶紧走,想办法靠岸。沈队长说下大雨的时候船只会翻。”
“我知道。”阎政扬面色同样凝重。
这简陋的一叶扁舟,根本禁不起这种程度的暴雨。
他们还处于下游。要是等会水流一冲,会迷失方向。
更可怕的是,眼下四周起雾,他们找不到沈东方了……
“沈队长,沈队长你在吗?!”冬夏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但根本无人回应。
雨越下越大,船只已经快被淹没了。
即使阎政扬和冬夏一起奋力拿容器或是用水试图把水鞠出去,也改变不了它正在逐渐下沉的事实。
“怎…怎么办?”冬夏慌极了,六神无主。
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是在野外河里。她不会游泳啊啊啊。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这辈子该不会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吧?
阎政扬远比她要镇定,当机立断:“我们从刚才那个地方上岸。”
在这种时刻,冬夏只能选择听他的。
顾不得廉耻礼仪了,她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攀在他身上,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浮木,声音发颤:“阎…阎政扬,我不会游泳,你别扔下我。”
一向厌恶她的阎政扬这次并没有推开她,而是按住她的胳膊命令道:“一旦船翻了,你就抱紧我。”
这一刻,他没有把她当成女人,而是当成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兵。
“好好好。”冬夏抱他抱得更紧了。
两个人仿佛成了连体婴儿般。
她完全不顾自己胸前的柔软紧贴着男人硬朗宽阔的后背,还死命往前挤。
阎政扬嘴角抽了抽,拿起船桨,飞快地朝刚才岸边划。
幸好他们本就离刚才那个地方不远。然而也就这么短的距离,船就要翻了。
“啊啊啊!”冬夏惊叫一声,赶紧攀住他胳膊,双腿岔开夹紧他的腰。那力道急迫的,跟藤蔓也不逞多让。
“抱紧了。”阎政扬宽大手掌抓住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往上抬了抬,才跳起来往岸边爬去。
他的动作很迅速,也很沉稳,不时用刀割开旁边扎人的杂草。
在冬夏看来生死存亡的危机,在他看来或许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挑战。
甚至,他还能生出杂念感受怀中那女人的娇软和香气。
人生中所有跟女的亲密接触,都是源自她。
这个坏女人。
阎政扬下颚线突然绷得很紧,持刀割草的动作也更狠厉。
几条妄图靠近他们的水蛇,直接被他当场踩死。
这是一片尚未开发的荒岛。岸边杂草长得足足有半人高。阎政扬抱着她走了好一会,才穿过长长的芦苇地,来到一片荒草地。
天色渐晚,大雨磅礴,迷雾笼罩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恐怖。
阎政扬轻吐一口浊气,找了棵大树下面将她放下来。
但冬夏似乎还沉浸于恐惧中,死死环着他的脖颈不放。
阎政扬:“你还要一直这样抱着我多久?”
“哦…不好意思。”冬夏回过神,从他身上下来。
“这是哪儿?”她环顾四周,眼中流露出迷茫。
“不清楚,按照地图应该离雁窝岛还有一半距离。”阎政扬把身上背着的枪杆行囊放下,打开军绿布包从中取出一块同色油布,用捡来的木棍撑开挂在两人头顶。
这样,他们就可以避免被雨淋湿。
霎时一阵夹着雨水的冷风吹过,冬夏嘴唇发紫,冻得打了个哆嗦。
阎政扬看了她一眼,低头熟练地捡拾柴火,拿出火折子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