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裳父亲廖魁虽是庶支,两府议亲时也已是翰林院庶吉士,其母出自大梁盐商巨贾温氏,家产丰厚。
廖魁的嫡支堂兄,更是太子之师、詹事府詹事廖赟。
娶了廖华裳,不止解决了伯府用度艰难,还可以借着这层关系,攀上太子。
自成亲起,他便一直暗暗给廖华裳喂避子药。
原本打算成亲三年后,以廖华裳无子为由,将傅灵蕊所出的两个儿子过到她名下,然后再顺理成章将傅灵蕊接进府为贵妾。
谁能想到傅恪竟借二皇子之势,顺利起复回京了呢?
堂堂内阁大学士的嫡女,不止做人外室,还在重孝期间未婚生子。
一旦被人知晓,傅恪不止颜面尽失,还会因教女无方,再度承受圣上申饬。
傅氏子女会被世人诟病,于姻缘一道,将越发艰难。
袁诤也会被罢官夺爵、以及三年的羁押。
而傅灵蕊,先大不孝后失节,就算不追究她的刑罚,她也会沦为世人眼中的笑柄。
袁诤在傅恪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用“休妻另娶”换回了傅大学士的“不追究”。
然而妻无过,不可随意休弃。
更何况廖氏一族也非泛泛之辈。
看出他的为难,傅恪当即送给他一个荷包,又在他耳边密授玄机。
回来之后,他做了一晚的噩梦,第二日就将那只荷包藏在了书房的暗格中。
太子巫蛊案,可谓是袁诤正当焦头烂额之时,上苍递给他的一道天梯!
只是没想到廖氏竟如此难缠。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梦,就全盘否定了他这些年苦苦维持的好夫君形象。
还歪打正着猜中了他即将实施的“移花接木”计划。
廖华裳现在对他生了戒心,再不像以前那般信任他。
为了将那份丰厚的嫁妆留在府中,就不能按原计划夺财休妻。
焦头烂额之际,他竟突然想起了那个早已被他遗忘的荷包。
“灵蕊和孩子们住在云清院,离前院近,你要多去看看灵蕊,与孩子们多亲近亲近。”
母亲的话,将袁诤从遐想中拉回现实,下意识应了声是。
曾经百般嫌弃灵蕊身份的母亲,在傅大学士官复原职之后,再看灵蕊,自然是百般的好。
当年为了儿子不惜伏低做小、赔着笑脸求来的廖氏女,如今在母亲眼里,已成了弃之不及的敝履。
袁诤沉沉叹了口气。
傅老夫人立刻问道:“诤儿可有为难之事?”
袁诤心念一动,小声说道:“廖氏如今有所警觉。母亲跟韵儿说一声,灵蕊入府之后,当着廖氏的面时,说话行事要多注意一些,不要在她面前露了马脚。”
傅老夫人不耐烦地沉下脸,“实在不行,就让她以为父母祈福的借口,去寺里住一段时日。”
袁诤摇摇头,“不妥。皇上旨意未下,廖氏一族还未流放。事关族人,她绝对不会答应。”
“还有东儿和成儿,也少让她见,免得被她看出端倪。”
一提到宝贝大孙子,傅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也不知道长高了没。你别说,这两个小子,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袁诤听得冷汗直冒,“母亲!这样就更不能让东儿和成儿现于人前。”
本来事先没打算将两个孩子接进府。
是母亲非说想孙儿,傅灵蕊也说孩子自己在家不放心。
再说廖氏流放应该用不了多少时日。
没了廖氏撑腰,袁诤也不怕廖华裳因为这两个孩子跟他闹。
只要不出院子,无论发生什么,就都是家务事!
他凑近傅老夫人,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已经被废,如今正是二皇子最关键的时候。傅大人必须留在二皇子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待日后二皇子登基为帝,傅大人的从龙之功就是满朝文武中的头一份。儿子以后的仕途,才能攀着傅大人,走得更高更远。”
“这承恩伯府的爵位,也才能继续承袭下去。”
袁诤神色冷肃,一字一句道:“在这紧要关头,若被人知晓灵蕊重孝期间生子,傅大人、灵蕊、我,我们就全都完了!”
傅老夫人被吓得脸色都变了,连连点头,忙不迭答应下来,“之前她让人过来告病,我也免了她的请安。这样灵蕊和孩子进府,正好避开她。”
袁诤点点头,“廖氏既然不肯管府中中馈,母亲先劳累半日。等晚间灵蕊到了,再将中馈交给灵蕊。”
傅老夫人小声回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议事厅。”
袁诤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告了退。
傅老夫人忍不住问道:“你今日不说是休沐吗?这是又要做什么去?”
袁诤笑笑,“昨日约了几位同僚喝酒,不好失约。”
傅老夫人嗔道:“你也不看看你脸上的掌印,出去不得被人给笑话死。这个廖氏,实在有失妇道。这世间哪个做妻子的,敢朝自己夫君脸上挥巴掌?”
袁诤笑笑,“儿子不就被廖氏甩了巴掌?儿子偏还甘之若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只要他惧内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廖氏就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