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人,想来他更愿意自己亲自教。”
禾生学她模样挥鞠杖,笑:“方才宋嬷嬷说了,王妃的马球术在望京女眷中,数一数二,就连武将世家的徐淑妃也无法与您匹敌,往年汇演,王妃所在马队,皆是冠首,这样的好师父,我到哪去寻?”
既捧了她,又未贬低老二,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姑娘。景宁挥杖,一击将球打进球门,动作流畅漂亮。
“今日时间有限,马球需多练,我先教你些皮毛功夫,你若还想学,派人到王府知会我一声。”
“嗳。” 高兴应下,转头景宁又问她:“你是哪里人?”
禾生答:“我原籍望京,做姑娘时在苏杭一带养身子,后来随了二殿下回京。”
景宁笑看她:“他倒对你一往情深。望京各家后院,论清净之地,除却景宁王府,就只平陵王府了。”
禾生知她说的是男子纳妾之事。众所周知,景宁王府,只王妃一人,子嗣有三人,大郡主明仪,世子明契,小郡主明桃,皆出自王妃之腹。
禾生答:“王爷与王妃,才是伉俪情深。”
景宁王妃将球击到明仪的小马驹前,冲禾生道:“男人有本事,坚定有决心,比什么都强。二殿下,性子比他十叔更倔。当年我尚能以罪臣之后的身份,登上一府王妃之位,今日换了你,也无需担心。”
她毫不忌讳谈论自己的往事,直白地点破禾生的心思,禾生发愣,不知该如何回她。
明仪试着挥杖,无奈力道太小,只近了三分。景宁策马,俯身仰击,大有巾帼风范,一边教明仪基本动作,一边朝禾生眨眼:“今日我话多,你别往心里去。自二殿下带你回京,闹得满城风雨,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不免生出同命相怜之意。”
她顿了顿,继续道:“前路漫漫,你且行且珍惜。”
一番掏心掏肺的好意,禾生不胜感激,骑在马背上,学景宁挥杆击球,答:“不求王妃当年传奇,只盼与二殿下平和相处。一如王妃对王爷的信任,我也相信二殿下。”
景宁勒马笑,“你倒看得开。”
许是在风中纵马而驰的爽快,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放眼望去,远处碧蓝天空与马场外的平原相接,视野开阔,血液沸腾。
禾生甩鞭,心想蒙古草原,定比这里辽阔千百倍,若能与他一同纵马草原,定比现在更为畅快。
不远处明仪离了马队,尝试一人挑杆点球,一路以杆做挡,带球直奔球门。
她才学骑马,不懂熟练御马,这一番动作,压得马驹疲累,承受不住,往后踢蹄,明仪斜卧着,一下没挂着,眼见就要被甩下马。
禾生惊呼不好,她离得最近,策马而去,拼尽全力捞住明仪,将她往马背上带,因马匹冲劲太足,好不容易将明仪抛至马背,自己却因着力不足,摔了下去。
宫人围上来,明仪吓得大哭,景宁抱了明仪,赶忙查看禾生伤势。
所幸赶上来的宫人及时勒住马,并未造成进一步的伤害。马场里摔伤乃常事,一旁候着的太医上前医治。
衣襟磨破,手膀处有护臂,她摔下来的时候,压着了手腕,此时抬不起手,一碰就疼。
太医诊断,手折了,所幸未伤着筋骨,静养几日,即能转好。
明仪哭得伤心,“姐姐,都是我不好,非要逞强,害你伤成这样,你打我吧。”
景宁在旁附和,“我背过身去,你惩戒她,我绝无二话。”景宁王府家规,犯错就要接受惩罚,无论世子郡主,皆不包庇。
禾生哪能打,任医女包扎,抬起另一只未受伤的手,为明仪擦眼泪,“你再哭,就要哭成个大花脸了!大花脸可不漂亮。”
明仪咬唇继续嚎啕大哭。“姐姐,对不起,你罚我吧。”
瓷娃娃般的女娃,哭起来格外令人心疼,禾生开口道:“这样,我看你翻花绳极为漂亮,若能教我一二,我便心满意足。”
明仪张着泪眼,一抽一抽地擤鼻,“那好,下次我来姐姐府上教你,定把姐姐教得和我一般好。”
她一副又悔又错的模样,偏生说出的话跟老师傅教导徒弟一般,看得人哭笑不得,禾生点头:“好啊,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差人去接你。”
景宁回身,听她这番话,圆得极好,知她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一颗心放回肚子,满脸歉意:“改日定当带明仪上府赔罪。”
禾生笑:“方才明仪不是说了么,她要教我花绳,以示赔罪。”
朝明仪挤眉弄眼,明仪点头,应得特别认真:“是的,我要好好教会姐姐花绳。”
众人笑。事情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包扎好了,场上的马球无法再进行下去,景宁提出送她回府,禾生不想太过兴师动众,婉拒了。
临别前,景宁与她细语:“今日谢谢你救明仪一命。”
禾生抿嘴笑,“王妃客气。”
上了马车,由原定路线回府,翠玉心疼得直叹气,眼泪都要掉下来,“姑娘也不珍重自己,万一摔成个残疾,可如何是好?二殿下要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们这些随行的人。”
禾生知道她护主心切,答:“不叫他知道,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