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又要跑来哄她,他平时那么好面子,为何要给她认错。
他这么温柔,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离开,现在好了,她更加舍不得走了。
口是心非地嚷一句:“讨厌。”
娇娇的,带着怨气,软糯糯的调子,他听在耳里,舒服极了。
“你再多骂我两句。”只要话说开,隔阂也就没了,反正他喜欢听她骂。
禾生耳根羞红,捂住脸,脸颊烫烫的。
她不说话,他有些担心,莫不是又生气了?急忙道:“阿生?”
“嗯?”
沈灏长吁一口气,她肯回他就好,最怕她不搭理他了。
月亮圆圆,像她口中曾说的大饼,沈灏回头,扒拉着将脸贴过去,想要离她更近。
“阿生,我饿了,晚上还没吃饭。”
禾生一惊,踢踢脚趾头,“你为什么不吃?”
沈灏笑:“因为想你。”
禾生撅嘴,止住心里头的甜意,弱弱道:“我屋里有些糕点,要不要吃?”
沈灏高兴:“好啊。”
她终于肯见他了!
欢悦的劲头还未过去,窗棂撑起,她打开一条缝,伸出手,从底下将一盘点头递出去。
沈灏皱了皱眉,窗户缝隙这么小,又开在下方,他看不见她的脸。
想着便要去抬高窗杆,禾生不让,喊:“不许弄!”
他便乖乖地,不敢动了。
傻瓜。禾生哼了声,“你快接过去,我拿得手酸。”
她晃着白嫩小手,沈灏赶紧过去接。
却不急着接点心,而是按着她的手,以解相思之情。
一截子皓腕,又滑又细,恨不得俯身亲亲,怕吓着她,只能轻轻抚摸,眼巴巴地瞅着。
禾生被他扼住了手,急急地往回扯,他不放,央道:“阿生,让我摸摸手,就一会。”
她果然不挣扎了。
沈灏一点点捏着她的手指,动作轻轻柔柔,像是在赏析什么世间宝物。
禾生觉得痒,手指止不住地回缩,想着他深更半夜来看望她,复又忍住了,颤着声道:“王爷,早点回去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沈灏犟着脖子,哼唧一句:“我不困。”他想起什么,张嘴问:“你困吗?”
禾生沉默半晌,明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话到嘴边,却变了样:“……还好。”
沈灏欢欢喜喜地捧她手往怀里蹭:“那我们再说会子话。”
禾生没应答。
扯了些无关痛痒的闲话,话题又牵到白日的事情上来。
有些事情,他从前没有想过。
今日她这么一闹,他倒想清楚了。
以前总以为权力才是值得男人追求的东西,哪怕耗尽心血,也要得到那位极人权的宝座。
不可否认,他刚遇到禾生时,确实起过一些念头,例如他终于可以有子嗣了,有了子嗣,他便能离皇位更近。
但后来,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变了。
本来混杂的感情渐渐变得纯粹,他想,就算是阿生不给他生孩子,他也要和她过一辈子。
换做以前,圣人在延福宫与他说那一番话,他定是高兴的,这代表圣人想要换太子了,而他,很有可能得到圣人的青睐,成为继太子。
但是现在,他压根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这都是因为她。
沈灏小心翼翼问她:“阿生,若是我不做王爷了,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你还会愿意跟着我吗?”
禾生紧张起来,刚才一腔甜言蜜语,差点将她的头冲昏。她不能动摇!
“无论你是王爷还是百姓,我都不愿意了。”
沈灏哼一声,“我不相信。”
禾生趁他不备,蓦地缩回手,将窗户一关,从窗边跑开。
沈灏拍窗,见她没有反应,又跑去拍门。
禾生用尽力气吼他:“你再不走,我就叫人来了!”
他无动于衷。
禾生急了,喊;“我要生气了!”
沈灏一慌,哄她:“阿生,我走便是,你不要动气。”
他走出两步,复又折返,对门里喊道:“阿生,无论怎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记着,哪怕世间万物都变了,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今日你先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禾生抽泣,将头埋进被子里。
次日,朝堂结束后,卫二老爷兴致高昂,不怕死地,揽住了沈灏的轿子。
他都听说了,那个小贱人搬出王府,回了自己家,哼,就说了嘛,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挑明了,谁都嫌丢脸!
沈灏见是他,不耐烦地命人掀起帘子,款款走到卫二老爷跟前。
卫二老爷得意道:“王爷,这段日子感谢你对我家儿媳妇的照顾,明儿得了空,我定备份大礼,往府上送去。”
沈灏握紧拳头,“滚开。”
卫二老爷现在的胆儿肥得很,既然卫家不求在圣人手下谋前途,他还怕什么!继续道:“ 还有,听说我儿媳妇回娘家了,她是卫家人,过几天我自是要把她接回卫家的,以后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
沈灏松开手,眯了眯眼,轻描淡写道:“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