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高如雪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里。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那个伫立在窗前、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身影时,不禁微微一怔。
此刻的徐长卿正抬头凝望着夜空,仿佛沉浸在某种深远的思绪当中。
高如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似乎正在仰望那轮高悬天际的皎洁明月。
一种淡淡的忧伤气息如薄雾般悄然弥漫开来,萦绕在徐长卿周身。
高如雪心知肚明,每逢佳节倍思亲嘛。
于是,她选择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未上前惊扰他,而是同样仰起头,将目光投向窗外。
今夜正值除夕,明月如同一个巨大而明亮的玉盘,高高悬挂在深邃的夜空中,倾洒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辉,宛如银霜般覆盖着广袤的大地。
天空中繁星点点,犹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与那轮明月相互映衬,共同编织出一幅如梦似幻的美丽星空画卷。
在如水的月光映照下,大地宛如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银色纱衣,显得格外宁静而又神秘莫测。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影影绰绰地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之中,其轮廓清晰可见,恰似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
过了好一会儿,高如雪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徐长卿稍稍回过神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回答道:“我在看月亮啊。”
“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圆又亮,照的地上都是亮的。”高如雪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喃喃道。
“是啊。”他嘴里应和着。
虽然他极力想不让他低沉的心情影响的她,但高如雪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沉郁。
高如雪见状,轻轻地叹息一声,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关怀之意,轻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想家了呢?一定是想念爸妈他们了吧?”言语之间充满了温柔与体贴。
自从结婚以来,高如雪曾收到过一封来自徐家父母的信件。
看着时间就是他们计算着寄出来的,一共两封信,一人一封。
信中的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喜悦之情,他们对两人喜结连理表示由衷的高兴;同时也表达了对高如雪寄送衣物的感激之情,夸赞那些衣服不仅温暖舒适,更能感受到她的一片心意,并嘱咐她日后不必再如此破费。
此外,信封之中还夹带着一份特殊的礼物——改口费。
说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无法亲自前来送上这份祝福,于是便选择将其随同书信一同寄来。
自此以后,高如雪便顺理成章地改了口。
然而,这种改变仅仅只存在于面对徐长卿时才能如此自然、毫不拘束。
倘若真正面对面见到徐家二老,恐怕她还是会羞涩得难以启齿。
收到信和钱的高如雪是挺高兴的,尤其是里面的钱还挺可观的,因为寄过来的是一张存折,里面有3000多呢。
高如雪倒是想寄一些粮食,不过没机会呀,家里的粮食高母都有数。
她总不能说凭空变出来吧,不过她寄了一些自己做的果脯,还有空间里的茶叶。
算是提前给他们庆祝春节吧,也不知道他们收到了没有。
徐长卿默默地颔首示意,似乎是在用沉默来承认内心深处那份对家乡、对亲人的深深眷恋。
紧接着,他微微低下头去,用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想了。”
这个时候的徐长卿显得特别的脆弱。
高如雪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徐长卿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啦,如果实在想念他们,我们可以等到来年再找个时间一起回去看望他们呀。”
“机会不好找啊。”徐长卿何曾不想去看看远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他们这里的知青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一般来说就算是大队同意,也得第二年或是第三年才能回家。
一般来说知青下乡的时候家里会给带一点钱应应急,这笔钱绝对不会多,一般就几块钱,多的也就几十块钱。
像小说里那样带几百几千的一般是没有的,一般人家存款也就几百,上千的那就是很了不得了。
城里的工人是挣钱有工资,可家里的吃穿还有教育都要花钱,更不用说家里一般都是好几个孩子。
还得给攒结婚的彩礼钱或是嫁妆。
别说什么家里就一个孩子,人独生子女不用下乡,下乡来的至少有一个兄弟姐妹。
知青来了添置东西,比如买个箱子之类的,还有大家搭伙吃饭,油盐酱醋也要分摊钱,也是一笔支出。
回家的话来回的车票钱得有吧,这又是一笔支出。
除了家里陆续支援的,光靠种地能有多少钱?
更别说他们刚来了一年,去年欠的粮食还得还上,剩下的自己吃都将将够。
所以去年不给知青批探亲假,今年倒是可以批了,大家都没请假回家。
有想回家的也准备好好干一年,攒点钱明年再回家。
高如雪又一想觉得也不是非得等明年,今年开春得到三四月份了,他们出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在上工之前回来就行了。
“不用等了,猫冬的时候还长着呢!等天气稍稍转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