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床边,惨白的病房,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吵得他难以入眠。
额角被母亲胸口僵硬的骨骼硌得生疼,但他还是不断往她怀里缩,用小手紧紧捂住耳朵,“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一只手落在头顶,形容枯槁,颤抖着抚摸他柔软的发丝。
艰难的喘息中,女人低声唤他,“诚诚——”
小林诚素有些不敢抬头,多年缠绵病榻,那张脸早已不是他记忆中温婉美丽的模样,女人看着他纠结的小脸,轻轻一扯干裂的嘴角,柔声道,“诚诚,你以后,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小林诚素茫然地抬起头,随即看到一双眼睛,贴服在骨瘦嶙峋的头颅上,如漆黑莫测的深渊,正用尽全力凝视着他。
他吓得往后缩了缩,看着母亲苍白干裂的嘴唇翕动,被泪水湿润后缓缓张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如磐石。
“你一定要努力,只有那样,你爸爸才会看到你,重视你,明白了吗?”
滴——
“妈妈?”
素白的床单轻轻盖住那张陌生的面庞,小林诚素站在床边,伸出小手去抓,随即被一旁的护士焦急拦住。
那些人推着病床往外走,他赤着脚跟在后面,小手在脸上胡乱地摸,无声茫然地落泪。他太小了,无法理解死亡的意义,直到在医院昏暗的走廊里,他再次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她站在那里,一身素白长裙,和记忆中一样温婉美丽,朝他微微一笑后,转身渐渐远去。
“妈妈!”
撕心裂肺的童音,久久回荡在空寂的走廊。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