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上却放上了张旭尧的信用卡。
方斐不解:“不是我请你吗?”
张旭尧今晚心情一直不算好,如今连装都懒得装,把方斐从椅子上拽起,单手推着他的肩膀向餐厅外走:“一会儿有你请的。”
出了高档餐厅,开车一刻钟就有路边摊,入秋夜凉,摊主用塑料布搭成棚子,遮风挡雨,拢了一团热气在棚中。
方斐被安置在红色的塑料凳上时,问了一句:“你没吃饱?”
张旭尧将茶壶放在他的手边,又将自己的茶杯推了过去,然后转头与摊主点了些热食与冷串。
路边摊没什么好茶,茶沫子在茶水上飘了一层,方斐将斟满茶的杯子放在张旭尧面前,只得了两下指尖点在桌子上的感谢。
这回的酒换了烧刀子,方斐有点犯难,但他瞧出了张旭尧不痛快,所以即便白酒满了杯,他也没敢提出异议。
张旭尧举杯:“这顿你请。”
方斐微怔,又开心:“张老师你随便点,咱今天不醉不归。”
杯子相撞,微漾的酒湿了指尖儿,张旭尧喝了一口高度白酒,眉头都没皱一下。
放下酒杯,他说:“不是有感恩的心吗,去唱一首。”
方斐被白酒逼得轻咳,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顺着张旭尧的目光望出去。
这处是个小夜市儿,路边有简易的卡拉OK,两块钱可以唱一首,多被老年人和酒疯子霸占。
方斐指指自己:“你让我去那里唱《感恩的心》?”
“不唱,拿什么感恩?”
方斐不知张旭尧今晚心里装着什么邪乎气,竟都发在了自己身上。他在桌下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张旭尧的脚,有点讨饶:“可不可以不唱?”
没人言语。
“我以后单独唱给你听好吗?”
张旭尧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举起酒杯,大发慈悲地应了声:“可以。”
方斐也赶紧举杯,连声道谢,嘴皮子再次碰到辛辣的白酒时,他听张旭尧问道:“那晚还是秦三送你回学校的?”
方斐再次呛了酒:“那晚……正巧顺路。”
“据说你想邀请他去寝室坐坐。”
“咳咳……没有,怎么会?我们寝室不让外人进的。”
棚外传来走调的嘶嚎,醉了酒的男人拿着麦克风摇摆着腰肢,夜风鼓动着塑料步哗哗作响,摊主的油烟机一刻不停地运作,就在这嘈杂又平凡的一刻,方斐看到张旭尧放下酒杯,直视自己,轻声问:“方斐,你还喜欢秦翼吗?”
———
方斐真的醉了,前有价格昂贵的红酒,后有工薪消费的烧刀子,两相作用,如同火上浇油,让他踉踉跄跄,几乎走不稳路。
张旭尧一手夹烟,一手掐着他的后颈,一路将人带到了车上。
车门一关,隔绝了各种声音,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的包。”方斐嘟囔了一句。
张旭尧将手中的提包扔进了后座:“没丢。”
方斐安了心,任由自己醉了下去,他闭着眼靠在座位上,轻声呢喃:“张旭尧,喝酒不开车。”
零散的头发遮着眉眼,削尖的下颌微微扬起,集市上远远的灯光倾泻而来,勾勒出美好又脆弱的剪映。
张旭尧看着方斐,又吞吐了一口香烟,刚刚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随便找了个话头搪塞了过去。
那就是还喜欢吧?张旭尧转开目光,叼着烟自嘲:“多大年纪了,还他妈争风吃醋。”
夜愈发沉,剪影都开始模糊,隐隐传来的歌声切换了几首,密闭的空间里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方斐,该感恩了。”
方斐深醉,挣扎了几次才睁开眼睛,他向声音的源头看去,目光从张旭尧的眼睛一点点向下,最后落在了唇上。
手脚并用地爬起,方斐一头扎在了张旭尧的怀里,伸手去解男人的扣子。
张旭尧被他解扣子、系扣子的时候多了,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他慵懒地靠在车门上,夹烟的手擎着方向盘,偏头吸了一口烟,淡淡扔下一句:“犯毛病。”
“你好凶啊。”方斐边解扣子边拖着醉意说道,喝过酒他的手指不算灵活,动作有些粗鲁。
张旭尧垂下眼睑看他:“谁凶?”
“你。”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方斐忽然有些委屈,“你亲人好凶啊。”
摘烟的动作一顿,张旭尧慢慢蹙起眉头:“谁亲你了?”
醉了的方斐没听出话中的危险,依旧与那几颗扣子较劲:“你!那么用力,都亲出印子来了。”
张旭尧骤然扳起方斐的脸,压声问:“把话说清楚。”
方斐酒后混沌,哪里说得清楚,他一头扎进张旭尧的颈窝,喷着酒气:“我也要把你亲出印子,种草莓!”
重重一裹,然后直接用了牙齿!
张旭尧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眉间压上了戾色与翻涌的未名之色。
他姿势未变,任由方斐在自己身上作孽,目光看着暗沉的夜色,将烟送进口中。
“方斐,我好不容易穿上的人皮,就快被你撕碎了。”
第18章 作孽太多
漫天大雪,冻得僵直的手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