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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尧的额角又一次碰在了烟机上,他退后一步,按照拖着锁链站在厨房门口青年的指令,往锅中加了一点盐。
“翻炒一下,将盐均匀化开。”锁链又晃了晃,“可以了,出锅。”
三菜一汤,在方斐的指导下也算有模有样。
“可以边吃饭边追剧吗?”方斐小声问道。
“不行。”
“边追剧边吃饭呢?”
张旭尧叹了一口气,没再言语。
一餐饭吃了快一个小时,剧情紧张时,方斐有时会擎着碗筷忘记吃饭。
张旭尧坐在他的身边,手中夹烟。他早已吃完,却被方斐拉着未动,偶尔青年会问他一句“好看吗?”,咬在齿间的香烟便被闲散地摘掉,轻腾的烟雾中裹着一声低沉的“嗯”。
饭后,张旭尧洗了碗后出了趟门,临走之前他关了电视,拉了一把方斐的锁链:“你被锁得挺开心?”
方斐正笑着讲电话,锁链一拉,电话离耳。
他看着面色阴沉的张旭尧,赶紧正色:“很痛苦。”小声解释,“是学姐,问我出不出去玩儿?”
“去吗?”
“不去。”锁链被轻轻晃动,“我有人管着,哪儿也不去。”
第26章 亲吻的感觉好吗?
张旭尧打了右转灯,车子行驶进了一条偏僻的林荫路。
路上车少,张旭尧缀行在一辆汽车之后。路过林密的地方,前车减速,缓缓停了下来,张旭尧一脚油门超车,在后视镜中看着那辆车从静止的状态开始轻轻的震颤。
收回目光,张旭尧也踩了刹车,在下一个密林处将车停进了阴影中。
落叶已枯,踩在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秋夜透着寒意,张旭尧戴着皮手套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吞吐。
约摸半个小时,远远地听到了汽车驶来的声音,张旭尧打开后备箱,将网状阻车钉往肩上一扛,走到路旁用力一甩,铺在了路上。
夜色深沉,路灯又暗,若不细心留意根本看不清路上铺着的带着阻车钉伊v索的黑网。
车子疾驰而来,因高速行驶带起的流风,掀起了张旭尧大衣的衣角,吹散了烟头上的灰烬,随风而去的火星在深夜里划出一道不算艳丽的红。
像飞虫撞上盘丝,汽车一头扎进了“陷阱”,轮胎被强韧的黑网绞缠,阻隔钉刺破橡胶,漏气声四起,车子在被动减速中左右扭转,最终停了下来。
张旭尧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才戴上鸭舌帽从暗处走出。他的步伐很快,几步就走到车旁,一把抓住意欲下车查看情况的男人,在他惊恐的叫声中拽着他的头发往方向盘上用力一撞!
砰!沉闷的声响后,男人安静了下来,双手缓缓下垂,伏在方向盘上软了身子。
坐在副驾上的女人瑟瑟发抖,吓得连尖叫声都滑不出喉咙。
张旭尧摘了口中的烟轻声道:“手机。”
女人快速翻包,找到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张旭尧。
张旭尧将手机揣入口袋,两指一并作出指挥:“在中控台上把自己撞晕,开始吧。”
女人顿时慌乱,她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恶匪亲自动手,只好狠了狠心闭着眼睛将自己的头撞向前面的中控台。
“撞晕了吗?”张旭尧看着趴在中控台上睫毛一直翕动的女人冷声问。
女人紧紧地闭着眼睛,点了一下头。
“撞晕了就要懂得闭嘴。”
轻轻抖动的女人又点了一下头。
张旭尧将驾驶位上已经昏厥的男人拉出车外,动作的过程中目光掠过了汽车的后座。
拖着男人丢在了自己的车上,关上车门,张旭尧又返回了刚刚的车子,透过车窗,看向了后排空间。
后排脚踏上扔着一只包,挂着几个徽章,眼熟。
拉开车门,拾起那只包,张旭尧隔着手套在港冀大学的徽章上摸了一把。
坐回了自己的车中,将包放在副驾的位置上,四门落锁,张旭尧发动车子,驶入车道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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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城有处公园,面积不大,临山依水,景致不错。因为建造时间久远,设施有些老旧,白天供市民休闲健身,到了晚上,披上暗沉的夜色,则是这个城市著名的同性社交与活动的场所。
简而言之就是约炮的地方,有时也是孕育某种肮脏交易的场所。
来这里找伴儿的人多数为社会的底层,进不起酒吧,约不到光鲜亮丽的人,也花不起钱嫖高档货色。
在这里,只需在长椅上坐坐,擎一颗烟,或拿一只打火机,遇到合眼缘的,又或价格适当的,便可以共度一晚春宵。
张旭尧将车停到了公园旁边,绕过车子拉开副驾的门,将逐渐有了苏醒迹象男人又撞晕了一次。
他扶着人下了车,走入公园,在就近的长椅上一放,又将自己的打火机扔在了男人身上。
张旭尧垂眸,像看着一堆垃圾:“周若安,你只是周家三房的一个私生子,你猜猜你要是出了事,你巴结讨好的那个周家家主会不会为你讨回公道?”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被风一吹就散了,椅子上的男人依旧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