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穗容也看出了卫菱的不对劲，略带歉意微笑：“我也没想到圣上竟然微服私访到闽南之地，无妨不怕，圣上为人宽和圣明，自然有官人迎接圣上。”
卫菱拉紧面帘，咬紧了唇沙哑道：“无妨。”
想来裴序认不出她。
脚步声沉稳落地，卫菱心脏几乎跳动出来。
只见一道颀长身影踏入正厅，在场的气氛微微凝滞，天子仪仗倾轧而下，众人难免胆怯，天子一怒，伏尸万里。
周领恭敬地低头行礼：““微臣参见圣上。”
“起身吧。”一道哑到极致的声线递荡而下，却又带着丝莫名的磁意，卫菱不敢抬头，她只匆忙瞥见了他阴沉青黑的眼圈，以及不修边幅、尚未清理的胡茬，他何曾这般不修边幅过？
周领引领裴序走向主座，心中却对裴序的突然造访略有忐忑。明明圣上微服私访的消息并未提前传给他，这一行程又为何如此仓促？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裴序并未如常规那般到太尉府交流，而是直奔他这位“太尉”的私人府邸。
“周爱卿。”裴序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定格在了周领身上，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那种犀利让人不禁屏息。
周领脸色微变，但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轻声道：“圣上，微臣在，不知有何吩咐？”
裴序忽而收回目光，勾唇：“周爱卿佳妻幼子在怀，当真惬意。”
“微臣不敢。”周领冷汗直流，不知圣上为何突然出言相讥。
“长生台——你可还记得朕的嘱托？”
“长生台？”周领的颈部垂得死死的，几乎不敢直起腰了，惊骇异常，那长生台不过是闽南府旧志中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魔幻之地，传说东海蓬莱仙岛有不死鸟，不死鸟长驻于等春树上，那等春树密密麻麻挂着长生果，因此又名长生台。
可这到底是哄骗小孩子的地界，圣上怎么会相信这种地方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圣上，长生台……微臣查到的是，传言其能起死回生，但是……”
”假的”二字周领根本不敢言说出声，他察觉到圣上的脸色愈发阴沉，连忙闭上嘴。
卫菱垂眉静目，内心却也掀起惊涛骇浪，不知道裴序为何这般疯魔，突然寻什么长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