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庄亲王府
凉亭内,安宁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一旁身着绿色旗服的素心正仔细地将手上的葡萄皮剥开,挑出内里晶莹的果肉,去掉籽后这才拿着羹匙小心翼翼喂到某人嘴边。
另一边同样梳着小把头的素问在一旁执着团扇,正轻柔地扇着凉风。比之初见时,态度不知殷勤了多少倍。
安宁只需要舒舒服服躺着,日子真是好不惬意。
就如安宁早前所想那样,庄亲王府日子很是平静。没有子嗣,也就没了所谓纷争的源头。府上也就零星几个妾室,大都是多年的老人,连日常争宠都透着股懈怠劲儿。
福晋又是个顶和善地,内里不知,但面上却是如此,平日里对府上一众妾室很是大方,得不得宠都不曾苛待。连请安都是初一十五过去打个卡完事儿。
就这么个课余活动,也在安宁诊出喜脉后彻底免了去。
是的,就在月前,安宁正式被确诊喜脉,如今肚子里这个已经两个多月了。
虽然离显怀还有好几个月,但不妨碍有人重视不是。
梨香木制成的方木长几上,此刻零零散散堆满了各色点心蔬果。不远处还有伶人弹奏着乐曲,琴音亦是特意专挑舒缓愉快地来,生怕倾听者有半点不适。
没办法,这可是王爷早前特意交代了。
庶福晋年纪小,早年又是受过苦头的,这种关键时候,还是莫要挑起愁思来。要是影响到了腹中的小阿哥,他们这些人,怕是几条命都不够去地。
就着小丫头的手,安宁美滋滋地喝了口鲜榨果子露,这才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坊市间新出的话本子。
啧,到底是谁说古人封建地,瞧瞧这和尚与女妖,禁欲小道士隔壁美艳小寡妇,啊这……
总之,安宁看的津津有味。
趁着嬷嬷不在,下回让晚晴那丫头出去再多带点!
她实名爱看!
默默围观的系统:“………”
这大半月来,见证了这一切的统子只觉叹为观止。话说隔壁家的宿主们都是兢兢业业地完成任务,宫斗宅斗样样不落,又是防止陷害,又是努力保胎,怎么到它家这里,画风就突然变了呢?
按照年龄,还属幼年期的统子实在想不通。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被念叨的喜塔腊晚晴,这才几个月不见,她家单纯害羞的小伙伴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怀孕对人的影响这么大吗?
还是姑娘家的喜塔腊晚晴表示同样不懂,将膳房刚才新出的,还热乎乎的枣泥山药糕放在一旁。一身浅荷色大丫头旗装的晚晴下意识看向了四周,没见到那位庄嬷嬷的身影,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这位庄老嬷嬷可是王爷特意送来的,不仅通晓药理,对安胎期间妇人禁忌更是再清楚不过。缺点就是实在管的严,要让这位看到自家格格偷偷看这些,晚晴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其实同样的嬷嬷还有两个,只是其他两人没有这位严苛罢了。
不过晚晴倒也没觉得小题大做,庄亲王今年眼见都三十多了,膝下连半个子嗣都没,不宝贝些才奇怪嘞。
还是自家小伙伴有福气,托小伙伴的福,已经美美升级为大丫头,再也不用苦哈哈做洒扫宫人,跟人挤着大通铺的喜塔腊晚晴美滋滋地想着。
一想到小伙伴一怀孕就立马把她给捞出来,喜塔腊晚晴心情更美了,嘴上还不忘凑上来说着八卦:
“庶福晋,之前不是跟您说过吗,我前些天出宫那会儿,张佳庶妃那边不是已经传出怀孕了吗?”
安宁点了点头,脸上适时露出同样吃瓜的表情,果不其然这丫头更来劲儿了。
同样吃瓜成瘾的系统默默扎起耳朵。
“不过都这么久了,万岁爷好像并没有打算升对方的位份。还是不明不白的庶妃做着。连宫室都没有移,还跟好几个庶妃一道挤在后殿。”
“听之前在永和宫当差的小姐妹说,好像是对方以为德妃娘娘有意在万岁爷那儿说了什么。”
说到后面,喜塔腊晚晴特意放低了声音。毕竟是高位嫔妃,德妃在一众宫人心下还是很有威望的。
听说张佳庶妃这阵子很是受宠,因而晚晴还有宫里一众小丫头们也觉得后面这种说辞还是有一定根据地。
毕竟在小丫头心中,皇上宠谁肯定就是喜欢谁,对于喜欢的妃子,那必定是要升分位啊!
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对于喜欢的女人,通常都是很大方地!看自家小伙伴就知道了,刚怀孕立马升位分,今夏宫里拢共赐下两筐妃子笑,其中一多半都被王爷送来了她们蘅芜馆。
孩子还没生下来,王爷就已经开始嫌弃蘅芜馆这地方逼仄,不利自家主子养胎。如果不是这时候不好动土迁居,恐怕这会儿西苑,府上离王爷书房最近,也是除正院外最宽敞的那处院落就是她家格格的了。
实际上,就算现在,在晚晴看来,她们蘅芜馆在府里也是排在前几地。就这,王爷且都各种不满意呢!
同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那位还是皇帝呢,权利更大,总不会差太远吧!
这孩子怕是没听过有宠无爱!
半躺在躺椅上,安宁幽幽地睨了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