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之翌带着江渠与江瞬早早地出了门。
陶久喜依照沈之翌的要求,极少外出,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一门心思扑在研究新的糕点和小吃上。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忘记嘱托李大春帮她留意有没有合适的院子。
仙品斋的生意极为红火,每日前来的宾客如川流不息,短短几日,陶久喜便积攒下了上万银票。照此势头发展下去,暴富似乎已然在望。
陶久喜一边忙碌地制作着果冻,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长姐,咱们来到这里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可知道表哥的名字吗?”
“表哥名讳?”陶清婉微微一怔。
“早年我倒是见过表哥一次,那时表兄与姨父姨母一同去过沭阳。我只记得表哥是景字辈的。至于具体的名字,时间太过久远,实在是记不清了。”
“景字辈?”陶久喜心中只觉离谱至极。景字辈的人,她倒是认识一个,可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今日怎么突然想起问表兄的名讳了?”陶清婉满脸疑惑地看着陶久喜。
陶久喜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只见过表哥一人。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就寻思着,有没有可能找错地方了呢。”
陶清婉掩嘴轻笑,“你这话可真是说笑了,若不是咱们的表哥,又怎么会好心收留我们呢?而且表哥待我们也是极好的。”
“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陶久喜微微低下头。
“若是真的找错了,那可不得了。你我皆是女子,女子最是看重名声。若是错了,我们与外男在同一府中居住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太妥当……”陶清婉微微皱起眉头。
“嗯嗯,不能错,不能错。”陶久喜连忙点头应道。
她心想,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让长姐知道为好,于是便不再多问。
过了一会。
陶清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久喜,今日是我母亲忌日,我想着年关将至,父亲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过得如何……我想去城外的建安寺为父亲祈福烧香。”
陶清婉在仙品斋开业之日,便询问过沈之翌是否可出府,沈之翌对她们自行出门之事,并没有过多干涉。故而偶尔也会外出。
陶久喜并非原主,对原主的父亲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但是陶清婉想去,她自然是要相陪的。
“是应当出去。今日时间尚早,不如就今日去吧。”陶久喜回应道。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缓慢前行,路途遥远,足足耗费半日才到达建安寺。
建安寺建在金狐山上,到达山下后还需走上半个多时辰的山路,方能抵达山顶的建安寺。
待到山上之时,姐妹两人与随行的两个丫鬟都累得气喘吁吁。
陶清婉跪在蒲团上,满脸虔诚,为父亲默默祈祷,祈祷父亲能够平安归来。
陶久喜也跪在旁边,如今的她,也是陶宏远的女儿,应当尽一份女儿义务。
然而,当她们从寺中出来之时,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空已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狂风大作,山路上的台阶上也覆盖了一层浅浅的白雪。
“咦,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陶久喜站在廊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表姑娘,雪已经落了一会了,奴婢见姑娘在诵经祈福,便没有打扰。”丫鬟在后面,诚惶诚恐地说道,这丫鬟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没事,不怪你,只是如果现在不走,天黑就走不了,你们扶着我姐。”陶久喜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往台阶下走去。
她的脚步刚踏上台阶,突然脚底一滑,只听得“哎呦”一声,整个人便结结实实、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地上。
陶清婉与丫鬟们见状,立刻惊慌地上前去搀扶。然而,刚扶着陶久喜,就听见陶久喜急切地说道:“等等,不能碰我。”
陶久喜只觉得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稍微动一下更是疼得厉害。
“脚断了……”陶久喜嘴里不停地倒吸着凉气,疼得直哼哼。
“沐儿,快去找师傅帮忙。”陶清婉焦急地指挥道。
小丫鬟闻言,立刻如脱兔般迅速跑了出去。
陶清婉满脸皆是担忧之色,她急忙俯身试图去搀扶陶久喜,然而她力气实在太小,几番努力都没有成效。
此时,狂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雪花肆意飞舞,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人冻僵。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悠悠响起。
“陶姑娘?”
陶久喜闻声回过头,这才发现竟是谢景峘。
“谢公子,你怎么在这?”陶久喜满脸惊讶,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外。
“今日家中母亲让我为姨母烧香。陶姑娘莫动。”谢景峘立刻上前,缓缓蹲下来。
看着陶久喜坐在地上那无助的模样,他的眼神中暗潮涌动。有遇见陶久喜的意外之喜,也有看见陶久喜受伤倒在地上的心疼之意。
“脚还能动吗?”谢景峘轻声问道。
陶久喜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却只觉得钻心的疼痛,根本无法动弹。
由于疼痛,她紧紧皱着眉,对谢景峘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