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满的时候,妈妈突然就跟野男人跑了,一点预兆都没有,这件事给他的打击有多大我们只能想象。一个17岁的男孩,跟妈妈的感情那么好!不久前他妈妈还刚送他一只小狗作为奖励,后来却突然把这个家给弃了!他爸爸还为了寻妻客死他乡,他自己也辍学了。我想任何一个男孩碰上这些事多多少少都会产生一点心理问题,至于严重程度嘛大概就因人而异了。我听村里老人说他小时候跟妈妈特别亲,还跟你「比妈」较劲呢?”
刘淮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我小时候常说刘玉莲是最美的女人,他可一点不服输,硬说他妈妈才是大愚山最美的女人。当时他只是个小娃娃……呃,我当时也是小屁孩,不过我毕竟大他三岁嘛。现在想想真是幼稚,平心而论他妈妈真不是什么大美女,相貌一般。”
李晓慧又接着说:“一三年马丙艳被杀前后,他经常坐胖丁的货车去观南县钓鱼。说是去钓鱼,其实干什么去了谁知道呢?一五年茼海县的乔晶晶被杀那晚,他也去了茼海!我也是今天刚刚知道的。都说秦越的各种特征跟嫌疑人相吻合,其实仔细想想,程星也比较吻合。他也是高个子,虽然现在结实了很多,但是一三年那会我记得他比较清瘦,跟那个湘菜馆老板娘的描述挺相近的。”
“可他不戴眼镜啊。”
“怎么涉及到自己的朋友你就犯傻?眼镜只是装饰而已,只要愿意,谁都能买副眼镜戴上。”
见刘淮不再讲话,李晓慧总结说:“反正我就是有种感觉,程星的嫌疑更大,他也穿43码的鞋,而且每次出去都提着秦越送给他的那个手提箱。你想想,他去茼海杀乔晶晶,在那个船舱里打开秦越刚送给他的手提箱,里面夹带几根秦越的头发完全有可能,他开箱之际让头发掉到了地板上。”
刘淮目瞪口呆了好一会,突然两手抓住李晓慧的头摇来摇去,“你的脑洞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我看看里面装的是橘子罐头还是黄桃罐头!”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自己说过,我们可以合理怀疑所有人。”
“那你在他家看到奥康牌皮鞋了?”
“没发现他有皮鞋。那是作案时穿的鞋子,事后处理掉也很正常吧?还有送阿肉回家那天,我跟他多聊了几句,明显能感觉到他对女性的看法比较偏激,而且以偏概全,他妈妈的事情给他造成的刺激真的很大。”
“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一三年小程才刚满20岁呀!27岁的马丙艳喜欢姐弟配?还有那个女厂长田美君,小程还不到24岁就能搞定47的女人了?”
李晓慧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又想到手提箱的问题,“你的那个手提箱又是怎么来的?”
“那个原本是老秦送给小畅的,但是她一女孩子家都是出门拿个小包,谁没事提个黑箱子!这不,一直闲置,就给我用了。”
当夜,李晓慧辗转难眠,每隔一会就开灯坐起身来跟自己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拿本书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总是看不进去。
刘淮大概也没有睡着,他发现李晓慧的房门底下还透着光,敲门问能不能进来。
得到应允后,他推门而入。
“我总觉得不对劲!”他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在李的床边踱来踱去,“从这个变态狂的一系列杀人特征来看,他有着强烈的、扭曲的性心理,绝对不是一个17岁男孩的妈妈跟野男人跑了这么简单!我比较认同肖荷的看法,这家伙应该是在更年幼的时期,目睹了他很在意的女性长者做出不道德的性行为,这个经历深深刺激了他。这么多年来,那种负面的刺激挥之不去,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迫使他长成一个变态杀人狂,寻求心理释放。
那些犯罪学的书都是这么说的,很多变态杀手的成因都跟性有关,性和施虐以及死亡有着某种潜在联系,所以人类还发明了一种性行为叫「s」,在性交的时候通过鞭挞,掐脖子等手段获得身心的双重快感。
被害人用出轨的性行为寻求快感,这个变态杀手以消灭不贞为目的进行杀戮,借此寻找心理平衡,也是一种快感。就像看心理医生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他也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只是他的这个治疗方法比较凶残。
抱歉,深更半夜对你讲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想找个述说对象,这样我的思路更清晰一点。上床之前我还给刘玉莲打了电话,她说秦越的老妈不是白血病死的,是死于骨髓炎,如果村里那些长辈连这个都能记错,那他们对秦越老妈的评价也未必靠得住,他们依靠刻板印象去描述一个人,其实并不是真正了解这个人。毕竟,通奸或者出轨都是偷偷摸摸的,哪那么容易被外人发现。”
“所以你还是怀疑秦越?”
“当然。”刘淮毫不犹豫地说,“毕竟犯罪现场的头发是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晓慧不置可否,好像一切都近在咫尺又迷雾重重。她的内心扭曲起来,既害怕又期待,既抗拒又向往,在某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必然隐藏着一朵恶之花,她想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