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头要跑市局开会,留在大愚山多有不便。
后来她真的走了,临走前送我一瓶迪奥香水,说是感谢我这段时间的照顾。刘淮在一旁大加抱怨,说肖荷明明是借住在他的房子里,却只送我谢礼。肖荷说做饭和打扫的人一直都是我这个保姆,调侃刘淮就是个甩手掌柜。
两个人打趣了一阵,肖荷驾车离开了。我心中有些不舍,其实我都已经习惯有她住在这个家里了。
“那个女烟鬼走了?”
樊大姐晚上下了班这样问我。她还深呼吸了一下,说门堂里再也不用烟雾缭绕了。
其实我不怕吸到肖荷的二手烟,她刚来的时候我感到有些不自在,现在她离开了,我又感到不自在,心里空落落的。我走进她的房间巡视,被褥被叠好了,她用过的牙杯和拖鞋等生活物品没有带走,那块落地式白板已经空空如也了。刘淮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将来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肖荷曾经怀疑过马凯是杀死葛老三的凶手,只因为马凯在街上巡逻的时候接触过那个丢手机的老太太,只因为马凯跟刘畅关系亲近……在我看来,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
马凯是个特别稳的人,俊郎帅气,很懂人情世故,做事细致周到,给人一种很舒心很可靠的感觉,我从来就不认为马凯会是什么坏人。他富有同情心,对身边每一个人都照顾有加,当警务人员总能捞到一些什么好处,一年到头有很多人会给他粮油米面、烟酒水果、茶叶饮料什么的。他时常把收的礼放在街上的某个店铺里面,然后打电话让刘畅或者我去街上拿回来。
这么顾家的男人多好呀!我每每借用宠物基地的电动三轮车跑到街上把礼品拿回家。因为我是“警察家属”的缘故,那些店主还会主动帮我把一些重物搬上车。
不用花钱的东西用起来总是格外的香,我每次去街上“取货”都很开心。平民百姓都有这种小草民心态,爱占便宜,女人更是如此。当我从街上取回几桶油或者几箱饮料,会感觉自己省下了几个亿。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杀害葛老三的凶手?那个凶手很明显就是一疯子。杀人案屡见不鲜,但是在杀完人之后还把人砍成两截,还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把半截尸体转移到杀猪坨家的冰柜里,还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偷了樊大姐的内裤塞进葛老三的嘴里……除了「疯子」以外,我实在想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那个杀人犯。
大愚山原本就有悬案未解开,如今我猜想,马继亮媳妇的死和葛老三的死也可能要变成悬案了。听说县公安局的局长已经立了军令状,说要限期破案,限期的时间总不可能是用年来计算的,刑警队还在顶着压力四处奔波。
转眼已到十一月初,近一个月的时间相安无事。虽然贴那些小纸符把房子搞得像阴宅,但是生活逐渐归于平静了,也许真是刘大夫的功劳也说不定呢!我在心里这样调侃着。
星期二,立冬,樊大姐推着我的脚踏车在集市买完了菜,原本准备回来了,却突然从车篮子里拿起酱油瓶敲打那个黄牙老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老头名叫马继成。
樊大姐被抓进了派出所,马凯一个电话把我们叫了过去。他要樊大姐付给马继成3000元人民币,作为调解赔偿款。樊大姐抵死不从,说派出所昏庸无能,还说那个死老头就活该被打死,她一毛钱也不会出。
“哦?”
马凯转动着手里的中性笔,“那你想在号子里蹲几天?也行,也算是一种人生体验嘛!”
“马凯!你不要太过分!是他先骂我的,无缘无故我才懒得打他!”
“不管什么原因,你打人就是不对的啊……”
后来马凯要我劝劝樊大姐,让她赶紧交钱了事。我劝了半天,还说她不出钱我就自己帮她出,好说歹说总算把她从派出所里弄了出来。
我的脚踏车被樊大姐摔倒过,车篮子歪了,刘淮蹲在车旁一边查看一边抱怨,“樊胜玉,你一点也不成熟,太容易激动了。你看这车摔得……还有啊,平时看你狂得跟跳蚤似的,怎么打那老头就手软了?敲了多少下都没把瓶子敲碎,你那菜手还是剁下来给我当酱猪蹄下酒吧!”
本来就心情郁闷的樊大姐,被刘淮一通奚落,她又抓狂了,跳起来就掐刘淮的脖子。刘淮哪里会怕她?竟然奸笑着趁机对樊大姐又甩又抱的,耍得她团团转,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人分开。
马凯说,马继成那个糟老头子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了,脑门上还有个大包,这种事就要快刀斩乱麻,拖得时间越长越麻烦。
刘淮又在一旁奚落樊大姐,“你也真是的!要打那糟老头子,你就挑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晚上下手,给他一闷棍就是了……”
我说:“你正经点行不行?”
马凯也说:“你好的不教,尽怂恿别人干坏事!”
回家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樊大姐,为什么她会拿酱油瓶去敲马继成的头?樊大姐的回答差点让我惊掉下巴。
“他叫我陪他睡觉。”
刘淮本来在喝可乐,听了这话,像洒水车一样喷了一圈。
“那死老头叫你跟他睡觉?”
樊大姐没精打采地说:“是,他说他九十岁的丈母娘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