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凯的漫骂,唐寅毫不在意,笑呵呵地说道:“我想,很多宁国百姓也会象王大人这样对我们风国充满误解,充满敌意吧?”
“没错!”王凯咬着牙说道:“但凡是宁人,都恨不得将尔等风贼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若是这样,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唐寅背着手,走近王凯,慢悠悠说道:“如果河东郡的郡首是风人,面对着如此众多充满敌意的宁国暴民,你说他会怎么做?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进行镇压,到那时,不知得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河东将会变的血流成河,生灵涂炭,难道,这是王大人想看到的吗?”
“你敢?”听闻这话,王凯眼珠子都红了,跨步上前,双手伸出,向唐寅的脖子抓住。王凯只是区区的文官,唐寅岂会被他抓住?后者出手如电,先一步扣住王凯的喉咙,脸色和平的笑容变成令人心里发毛的阴笑,五指只稍微用力回扣,王凯就受不了了,他感觉是一把铁钳紧紧夹住自己的脖子,身体里的力气迅速流失,双腿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
唐寅弯下腰身,贴近王凯,一字一顿地凝声说道:“如果你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河东的宁人被一各个的砍头,你就给我做好这个河东郡首,管理好这里的宁人,若是给我添乱,你会死,很多人也会随你一同去死,明白吗?”
说话时,唐寅手臂下压,本就浑身乏力的王凯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仰着头,张大嘴巴,想要吸气,却一丝空气也吸不进体内,此时他所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对绿幽幽如鬼魅一般的眼睛。
这就是唐寅,刚才还满脸轻柔的笑容,平和又灿烂,好似天使一般,可转瞬之间就变成阴沉狠毒、冷酷无情的恶魔。王凯从不知道人的转变竟然可以这么快,又这么大,看着
此时此刻的唐寅,他是打内心深处感觉到寒意,身子也随之不由自主地颤栗着。
冷冰冰地目光注视王凯好一会,唐寅眼中的绿光消失,脸上的阴沉与冰冷也一并不见,又换着笑呵呵友善无害的笑容,他松开手,弯着腰身,拍了拍跪坐在地王凯的肩膀,柔声说道:“王大人担任河东郡首,对你、对我、对河东百姓都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想,王大人是不会拒绝的吧?!”
说完话,唐寅挺直腰身,迈着四方步,一派悠闲地走回到坐塌上。
唉!王凯暗暗长叹一声。让他担任河东郡首,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自己堂堂的宁臣岂能转投风贼,为风贼做事,做他风国的臣子?不过,唐寅刚才那番话对他的打击和震撼太大了,若是真由风人做了河东郡首,不知得有多少宁人会被害,祖祖辈辈生活在河东的百余万宁人将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朝不保夕,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自己背上叛国的骂名,以保河东百余万百姓的平安。
想到这里,王凯垂下头,眼泪掉了下来,身子也在阵阵地哆嗦着。看到这里,周围众人不无动容,迫一个已下定决心要以死报国的人叛国,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百倍、千倍,人们对王凯的精忠之心也甚是佩服。
唐寅倒是完全不理会这些,笑眯眯地看着王凯,见他久久无语,他笑问道:“王大人,本王还在等你的回复,河东郡首,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王凯身躯一震,抬起头来,对上唐寅的目光,最后将牙关一咬,颤声说道:“臣……谢大王隆恩!”
“哈哈——”唐寅闻言,仰面而笑,悠然说道:“王大人是聪明人,本王就知道你一定会接受这个官职。有王大人这样能力出众的人担任河东郡首,本王也
就可以安心了。”说着,他侧头说道:“杜清!”
“末将在!”随着应话声,直属军的众将中走出一名三十出头的将领,插手施礼。
“本王封你为河东郡郡尉,掌管河东郡军!”
听闻这话,那名将领精神为之一振,立刻跪地施叩拜大礼,激动地说道:“末将多谢大王厚爱!”这位名叫杜清的将领是直属军的偏将,也是直属军的老人,在军中立下过不少战功,虽然官阶已不算低,但和郡首平级的郡尉比起来还是差了好大一截,现在被唐寅一下子提拔上来,他哪能不高兴?
郡尉是唐寅成为风王之后新设的官职,其目的是为了分化郡首的权利,风人都清楚郡尉是什么官职,但王凯可是毫不知情,他满脸茫然地看看杜清,再瞧瞧唐寅,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子缨一笑,冲着王凯拱拱手,解释道:“王大人不必惊讶,军尉是我大风特有的官职,掌管郡内的郡兵,以减轻郡首的负担。”
原来如此!王凯多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往好听的说是减轻郡首的负担,难听点就是唐寅信不过地方上的郡首,以郡尉来削掉郡首的兵权。在地方上设立两个最高官员,一个执政,一个掌兵,互有联系,又可互相监督,算是开了各诸侯国地方官制的先河,不过王凯也不得不佩服唐寅的头脑,这样的制度确实是最大限度的确保了地方上的稳定。看来唐寅可不是一个只会耍弄阴谋诡计却腹中空空的无能之辈,至少是个年轻又有魄力和胆识的君主。
王凯对唐寅是充满厌恶和敌视,但同时也有钦佩之意。
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