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平一直就在观景台底下的画廊中坐着。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以他的官阶,还不配知道。
但是远远地看着那一具具从湖里捞起来的尸首,他心里十拿九稳。
老四两口子肯定是死了的!
他身边的大臣已经哀叹了好一会儿。
一转头看见萧景平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免有些疑惑:“萧大人,你家四弟不就在那游船上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着急?
哈!
萧景平心想着,他现在能忍住不仰天大笑就已经算他顾念兄弟情深了!
萧景弋死了,他的大好前程可就来了!
不仅能搬回国公府去,还能在瑞王那好好表个功!
但他只是叹了口气:“唉,着急也无用啊,不过我四弟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问话的大臣一想也是,萧将军被劫杀坠崖,后来又昏迷三个多月都能再醒来,当真是命硬!
“也是,萧将军这样的名将,不会轻易出事的。”
萧景平一下子就心梗了:“”
正想说话,冯梵就找了过来。
萧景平还以为是捞出了萧景弋的尸首,心中顿时痛快不已,但还是装出一副无知的模样:“冯大人,怎么了这是?”
从前碍于他是国公府嫡长子的身份,身为御前侍卫统领的冯梵,对他也有几分客气。
但此刻,冯梵只是冷冷地将无事牌在他面前晃了一眼,不客气道:“萧大人,这牌子你可认得?”
萧景平看到那只无事牌,心头顿时闪过不妙的预感。
这不是他献给瑞王的那只吗?怎么会在冯梵手上?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这是我”
“萧大人承认了就好!”冯梵不等他说话,直接就一挥手:“带走!”
立刻有御前侍卫上前反剪了萧景平的双手,押着往一旁的正厅里去。
萧景平被重重地按跪在地上,满脸疑惑,冯梵闲得没事抓他做什么?
他抬起头来,看着一旁的瑞王,小心翼翼唤了声:“王爷,怎么了这是”
瑞王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冷嗤一声:“本王担不起萧大人这般攀扯!”
萧景平愣了,瑞王怎么这个态度啊?
自己替他扫清障碍,他不应该高兴极了吗?
莫不是在避嫌?
对一定是在避嫌!
如此想着,萧景平又说服了自己,不过是当着外人的面演戏罢了。
可冯梵抓自己做什么呢?
萧景平思来想去,还是毫无头绪
虽然今日东苑的会场一整个都是礼部布置的,可他只是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啊,就算是追责,怎么也追不到他头上吧?
至于那炸毁游船的事,自己做得十分隐蔽,绝不会有人查出来。
到底为了啥事啊?
萧景平简直要抓狂!
等佑宁帝过来的功夫,他已经把自己前半辈子干过的事都想了一个遍。
可还是毫无头绪!
佑宁帝问过太子的伤势后,好生叮嘱了太医院的赵院判,一定要好好诊治太子的腿伤。
毕竟是未来的天子,不可留下任何残疾。
赵院判当然知道轻重,忙小心应和了下来:“回皇上的话,微臣定会小心的。”
话音刚落,侍卫统领冯梵便在门口禀报:“皇上,人已经捉到了。”
方才还忧心忡忡的佑宁帝倏然变了脸色,满眼冷厉:“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可一见到跪在地上的萧景平,佑宁帝顿时惊愕,怎么会是他?
他疑惑地看向瑞王,而瑞王只是一抬手,御前侍卫就抬着两只簇新的马桶上前来。
瑞王一拱手:“皇兄,这两只马桶,是臣弟从游船备用的库房里搜罗出来的,里头满满当当地装着火药!”
“臣弟问过了,负责这些零碎事情的,正是萧大人,臣弟还找到了他掉落的玉佩。”
瑞王说罢,又呈上了那个无事牌。
佑宁帝自然认得那是自己曾经赐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萧景平的眼中满是杀意!
萧景平已经彻底傻了。
不是?
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替瑞王铺路,瑞王转眼把他给卖了?
萧景平只觉得当头一棒下来,脑子已经根本转不动。
为什么啊?
啊?
瑞王不是一心想要拉拢他吗?为此还把自己的亲女儿舞阳公主下嫁给萧宴。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景平呆滞地看着瑞王。
可是瑞王一向会伪装,那张温润儒雅的脸上带着恰好好处的惊诧和厌恶,仿佛只是愕然居然有人胆敢刺杀皇子。
“王爷你”萧景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瑞王不知道,他做这件事,是为了向瑞王投诚吗?
瑞王他装什么?
瑞王装出满脸痛心的样子:“本王当真难以置信,皇上待你不薄,待你们萧国公府不薄啊!你怎么能对皇子和大雍功臣下此毒手?”
佑宁帝抬手就把手边的茶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