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有?”钟严说出的话跟闹着玩似的,“下班跟我走。”
时桉差点报警,“我不去,我不跟你玩!”
“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逼良为娼啊?”
时桉像只炸毛乱跳的鹦鹉,“你神经病啊!”
钟严笑出了声,“逗你玩的,带你吃饭而已。”
时桉和他保持距离,并未放松警惕,“无缘无故,吃什么饭?”
“找家比隔壁更好的餐厅,省得你因为一顿饭被人骗走。”
时桉:“我才没那么蠢。”
钟严:“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回到更衣室,钟严帮他摘下假发,“这个拿回去,不要再戴。”
“我觉得挺好用的。”
“好用也不行。”钟严强调,“以后出门都不许戴。”
时桉把假发收进袋子里,“知道了。”
钟严离开前,把玫瑰花递过来,“喏,新婚快乐,永远幸福。”
时桉:“……”
神经。
高端餐厅吃完饭,钟严开车往回走。
经过两个路口,时桉发现不对劲,“怎么开到我家了?”
钟严:“明天年三十。”
时桉:“可上午还有班。”
急诊只有轮休,没有假期。
钟严:“放你一天假。”
时桉:“你呢?”
“我上班。”
“我不是跟你同步?”
钟严:“我是编内医生,得遵守规章制度,你一个规培生,我不至于这么残忍。”
时桉心说,终于发现自己残忍了?
钟严把车停在时桉家门口,“还是你想加班?我没意见。”
“不用不用。”时桉拉开车门,“钟老师,新年快乐,拜拜。”
“还没到新年呢,明天说。”
“遵命!”
时桉飞奔上楼,三秒没了影。
托钟严良心发现的福,除夕当天,时桉一觉睡到下午。
准备年夜饭期间,快递员来敲门,“时先生,您的同城快递。”
是满满一大箱海鲜,龙虾螃蟹贝类一应俱全,都是时桉爱吃的那几款。即便没署名,也能想到是谁。
姥姥凑过来,“桉桉中彩票啦?买这么多。”
“没,是我带教老师送的。”
姥姥:“哎呀,这得多少钱。”
时妈妈说:“赶紧给你老师打个电话感谢,过两天也送点东西过去。”
时桉看表,“他还在忙,我晚点打。”
姥姥抱着龙虾盒往厨房送,“多好的大夫啊,改天叫人来家里吃饭。”
时妈妈叨念着,“带点什么给你老师好。”
钟严还没下班,时桉只发了短信。
「东西收到了,谢谢。不是只欠龙虾吗,怎么种类这么多。」
没半分钟,时桉收到消息。
钟严:「其它的是新年礼物。」
钟严:「但不能多吃,会闹肚子。」
「知道了,科室今天忙不忙?」
钟严:「过来陪我?」
时桉心脏扑通扑通的,麻着手指编辑消息。
「要是实在忙不过来,我就……」
字没打完,消息先弹进来:
钟严:「不忙,好好在家待着。」
钟严:「晚点聊。」
晚饭过后,妈妈和姥姥看春晚,时桉往年都打游戏,今年怕误了时间,干巴巴地陪看。
时桉家有守岁的传统,即将零点,妈妈和姥姥在厨房煮饺子。
时桉窝在床上,犹豫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
电视机里,当主持人开始倒数计时,时桉发出了早就编辑好的短信。
「钟老师,新年快乐。」
电话随即拨进来,钟严的声音和春晚一起灌进耳朵,“你所谓的拜年,就七个字的短信?”
“怕您忙,没时间接电话。”
“我很闲。”
电话那边没听到热闹的声音,时桉问:“您家这么安静吗?”
时桉以为会有碰杯声、聊天声、麻将声、嗑瓜子声、还有熊孩子的尖叫声。
“我在省院的家。”钟严说:“就我自己。”
“您没回家过年?”
“过了,回来了。”
“你们不零点吃饺子吗?”至少时桉以为,北方大多家庭会有这种传统。
“一个在瑞士开会,一个在手术台,还有一个养生老头,九点前准时入睡,吃什么饺子。”
“要不要来我家吃?”
时桉说话没过脑子,但他觉得,答应的钟严更没过脑子。
眼下的情况是,不到半小时,钟严已经坐在他家餐桌前了。
除了刚出锅的饺子,桌上还有龙虾海贝和妈妈专门炒的菜。
四个人一桌,三人其乐融融,尴尬的只有时桉。有种班主任家访,还在家吃饭的拘束感。
钟严和妈妈、姥姥相处融洽,聊得也很开心。大魔头对患者好、对家属好、对学生的家属也好,只对他凶。
饺子吃光,天没聊完,姥姥张罗着打麻将,被时桉极力劝了下来。
别人不睡,他也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