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白推着江南烛回了大宅,江南烛就去了母亲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蓝妙音母子、彦白和阿桂,其他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江南烛陪着蓝妙音,讲述今天的事情原委,挑着可以说的说了,只是语气有那么一两分幸灾乐祸,
“那三个孩子都不是爸爸的血脉,估计我爸爸已经早就生不出来了吧。”
蓝妙音拍了江南烛一巴掌,表情嗔怪,倒是没怎么生气,
“多大个人了,还口无遮拦?”
江南烛看着她的脸色,
“妈,我爸利用你的名义驱逐那女人,你生气吗?”
蓝妙音笑笑,
“我都这个年纪了,早已经过了动不动就生气的年龄,有些事,计较起来是没完的。”
蓝妙音第一次注意到江南烛身后的彦白,
“南烛,这孩子在你身边好久了,看着挺乖巧的。”
江南烛知道妈妈想转换个话题,
“他叫彦白,现在是我的人。”
蓝妙音眼睛微睁,有些惊讶,看向彦白的目光更加认真审视。
彦白……
江南烛仿佛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语病,或许让妈妈误会了什么,他一瞬间有些尴尬,
“我是说,他是自己人……”
说完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蓝妙音不再看彦白了,专注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儿子,难得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容。
面对母亲意味深长的笑容,江南烛总觉得越描越黑。
越是说不清楚,他就越恼怒,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和彦白不知道多清白。
蓝妙音很少见儿子这么吃瘪,不由笑出声来,彦白在后面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南烛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彦白满脸无辜,蓝妙音笑得更大声了。
江南烛……
他好久没见妈妈这样真心的笑容了,就算被误会,也有点开心。
蓝妙音笑够了,才说:
“你慌什么?有人能让你看得上眼我很高兴。”
江南烛索性也不解释了,
“你高兴就好。”
“妈,家里现在挺乱的,以后也许会更乱,我想送你去看看姐姐,然后你在她那里住些日子好不好?”
蓝妙音看着他郑重的神色,点点头,
“我会和你爸讲,过几天就去吧。”
江南烛欣慰点头,让彦白推着自己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蓝妙音和阿桂,阿桂帮她整理披肩。
蓝妙音颇有兴致的问她,
“那个彦白,你看着怎么样?”
“这段时间是很乖的,话不多,也不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蓝妙音笑意温柔,
“我觉得就是他了,南烛也看上他了。”
阿桂却很疑惑,
“小姐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三少爷对他淡淡的。”
蓝妙音笑得意味深长,
“他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避着彦白,可见是十分信任的。
我了解南烛,他性子最别扭,虽然表面对彦白淡淡的,但他的眼神在看彦白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也许这种情感他自己都没发现,但我能看出来。”
阿桂却很担心,
“那彦白咱们也不了解,万一他对三少爷不好?”
蓝妙音捂着嘴笑,
“南烛的眼光我相信,他看上的人不会差,这个彦白绝对有与众不同之处。
我的南烛那么好,谁会忍心对他不好呢?
你少操那些心吧,去收拾行李。”
阿桂也笑,放下了江南烛的事儿,
“还真是好久没看到大小姐了,怪想她的,咱们这次住多久?准备多少衣服?”
蓝妙音轻轻摩挲披肩上的流苏,打量着富丽堂皇的房间,声音悠悠,
“衣服倒不重要,有几套换就行了,重要的东西都带上吧,这房子,不一定再回来了。”
阿桂手一顿,
“那我今天就得收拾了,那个紫檀小盒子带走吗?”
蓝妙音道:
“你给我拿过来吧。”
阿桂立刻从架子上拿过一个精致无比的紫檀木小盒子,一看上去就材料上乘,做工讲究,显然里面放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蓝妙音轻轻打开挂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信件,纸张已经发黄,显然有年头了。
她打开最上面的一封,是江聿风当年追求她时写给她的信,每天随着栀子花束一同交给她。
江聿风字体潇洒优美,遣词用句也十分真诚热烈,他确实十分用心的追求过蓝妙音。
蓝妙音长叹一声,又将小盒子关好。
“来也不可待,往事不可追。
料峭春风吹酒醒,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前人早把这道理写的清清楚楚,我却用几十年才放下,真正愚钝。
放回架子吧,这个就别拿了。”
阿桂有些惊喜,小姐终于能放下姑爷了吗?
彦白送完江南烛就想离开,江南烛却叫住了他,
“你刚才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