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容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件事情就跟一根刺似的扎在她的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如鲠在喉。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谁知道张跃光心里还有没有打什么别的算盘。
她立刻起来收拾行李,连夜离开了家里。
田婉容这一走,就是三四天,她并没有告知儿女自己去哪儿了,只是说去旅游。
张一凡跟张静舒也目睹了那几天母亲的状态,想着她出去散散心能够想通更好,省的她们也跟着火烧眉毛。
等田婉容回来之后,主动联系了表姐何芹。
何芹接到她电话后,也挺惊讶,在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婉容……你有事吗?”
“表姐……不对,现在不应该叫你表姐了,我知道你这会儿在医院照顾启越,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跟你见一面。”
田婉容的声音跟情绪异常的平静,跟前面几天完全不一样。
但就是因为这样,何芹才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婉容,你如果是想跟我谈跃光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的,其实……”
“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现在是九点十分,我九点半到你医院附近的茶馆等你。”
说完,田婉容径直挂断了电话,连给何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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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田婉容在茶馆看见了进来的何芹,这是第一次,田婉容认认真真看这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女人。
何芹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很惊艳的,她的长相只能跟朴素挂钩,但经过这些年跟着她们,田婉容才发现,她早就脱离了当年的俗气,再看看现在。
手腕上戴着黄金镯子,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再看看自己,脖子跟手腕空空如也。
她那些同事都问过她,怎么不见她戴那些首饰,她每次都说不喜欢那些。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张跃光的工作看上去光鲜亮丽,可实际上他的钱都用来还房贷,还有一大家子的生活,他们老家的房子当初因为地震,早就破烂不堪,没办法住人。
她那会儿四处找人借钱,亲戚都被她借遍了,后来好不容易才筹齐了那点钱,勉强够了首付。
那几年又要养孩子,还要供房贷,早就把她累的心力交瘁,每天起早贪黑,又要照顾家里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还要赚钱还亲戚的钱。
她一年到头,连一件新衣服在舍不得买,更别提什么黄金首饰,哪怕是后面条件慢慢稍微有好转,她满脑子也是三个孩子以后得路该怎么走。
孩子大了,花钱的地方多,就这样,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到头来,她的下场是什么,丈夫背叛,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饶是她这些年当牛做马的为这个家,婆婆也是不领半分情,甚至觉得你理所应当。
连何芹现在都已经赶上时髦,穿的都比她好,戴的比她好,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就何芹手腕上那个镯子,最起码也要五六千。
何芹坐在田婉容的对面,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何芹环顾了一圈四周。
“你平时不是一向很节省吗?怎么突然选到了这个一个地方来,听说很贵。”
她之前跟小姐妹来过这个地方,装修雅致,里面也不像那些茶楼闹哄哄的,很安静,还有独立的包厢,隔音效果很好。
田婉容被何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端着面前的茶,浅浅的抿了一口,茶香四溢,以前她从来没有品尝过这样好的茶。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开了,我千辛万苦替丈夫省钱,结果到头来,钱进了谁的口袋都还说不清。”
何芹扯了扯嘴唇,伸手去端茶杯,却差点被烫,她面色微窘。
“婉容,你有什么事就跟我直说吧。”
田婉容看何芹的样子,也是坐不住了,毕竟现在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再装傻充愣也说不过去。
她也没什么好跟何芹客气的了,这个女人欺骗了她那么多年,现在也是算账的时候。
“我想请你马上搬出我家,并且,以后都不是要再跟张跃光来往!”
何芹脸色白了白,但却没有跟田婉容争吵,反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婉容,这……我好歹在那个家呆了那么多年,再怎么说,我也是跃光的表姐,你这么做,舅妈不会同意的。”
何芹试图用李兰香来压制田婉容,这些年,李兰香没少跟田婉容上手段。
田婉容冷哼,看何芹的眼神都是掩盖不住的嘲讽。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叫舅妈吗?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何芹面色一僵:“你……你什么意思?”
田婉容突然一拍桌子,平日里与世无争的眼神在这一刻都变得凌厉起来。
“你根本就不是张跃光的表姐,他的表姐,早在十年前就抑郁症自杀了。”
她只怪自己当初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深想,要不是这次,她灵机一动去了张跃光的老家,向那些人打听了何芹的身份。
才发现张跃光隐瞒了她将近十年,这个一直住在她家里以表姐自居的小三。
她还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