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别说话了,我们一起回家,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楚狸‘哇’的一声就哭了。
她死了,也不放过她吗?
也要在一起吗?
他就那么憎恨楚皇,憎恨她。
“你骗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小九,我没有!”他声音慌张的吐字不清。
“你有……”
她心里明白。
他恨父皇,恨不得杀死父皇,夺走皇权,也恨她。
只因她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这次,我们逃跑……你在故意演戏,戏弄我……我听到了重枫说……我都听到了……”
楚棣迟神色慌张:
“当时我们出城后,我确实想跟重枫汇合,可误入山中,被卫兵和猎狗追踪,被大水冲走后,便跟重枫失去了联系,我没有戏弄你!”
他怎么舍得!
“是重枫胡说,小九,我遣他去西域挖煤,我狠狠惩罚他,小九,我罚他!”
楚狸呛咳着血,勉强的撑着最后一口气:
“无、无所谓了……咳咳。”
这个时候,是与非都已经不重要了。
“皇叔,我请求你……一定要看好大楚……只有你……只有你,才让我放心……”
“小九!”
“你答应我!”
只有他掌权,才能保全温家,保全将军府,还有闲王。
否则,无论哪个皇子夺去皇位,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楚棣迟抓住她血红的手,双目刺红:“想要他们平安无事,你便自己亲眼看着!”
“我恐怕……看不到了……皇叔,我只当你答应了,你把我埋远点……我不想……葬、葬进皇陵……”
“小九!”
楚狸紧紧的抓着他,犹如强弩之末,绷到极点后,乍然失去所有的气力。
啪!
手摔到地上。
男人瞳孔猛缩,犹如信念瞬间崩塌一般,涣散一地,溃不成军。
“小、小九?”
看着她偏到一旁的脑袋,黏腻的鲜血染红他的双手,温度在一寸寸变凉,整个人如坠冰窖般。
战场、厮杀、箭雨血影……统统都离他远去。
顷刻间,仿佛天底下只剩下他一人。
独跪在地上,看着她悄然无声的纤瘦身子,从活泼、调皮、叛逆逐渐变作现在的毫无生气。
脑中一片空白,就像坠入了一场噩梦。
良久。
颤抖的手指才慢慢的碰着她冷凉的腕子,抱着她,捧着那软绵绵的后脑勺,用力的按进怀里,
“楚狸!”
“啊!”
他错了!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是他从前糊涂,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一直欺负她。
他知道错了!
别这样对他!
楚狸!
楚夜离跌跌撞撞的走来,他微启着发颤的薄唇,歪着头想要看清,却又不敢看:
“小九……不……不是她……”
小九正在军营里安睡着。
她正等着他回去,他们一起回家。
她不可能在这里。
楚棣迟紧紧抱着楚狸,眼角颤抖的泪珠凝着恨意,胸口剧烈的数次起伏,陡然抬头,目如鹰隼:
“楚夜离!”
是他杀了她!
他袖袍一震,一柄玄黑色的软剑跃然于掌心,嘶鸣的软剑像一条吐信的毒蛇,刺向楚夜离。
噗嗤!
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楚棣迟拔出剑,杀意滔天,再次刺去。
“夜离哥哥!”
拓跋明月带人围了过来,一剑挑开那锋锐的软剑,将楚夜离护在身后,“大楚摄政王好大的胆子,单枪匹马竟敢跑到南蛮的地盘上。”
“给我拿下他!”
近百名士兵抓着剑,蜂拥而上。
“小九,你看好了,看我怎么为你杀了他!”楚棣迟脱下墨袍,盖在楚狸身上,拔起剑便与那些士兵打在一起。
招招激烈。
“夜离哥哥,你伤的怎么样?没事吧?”拓跋明月急步上前,刚伸出去手,便被楚夜离避开。
他踉跄的走向那边。
树下,她安静地躺着。
阖着双眼,毫无生气。
他脸色的苍白,与她身上的血迹殷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与对比,好像要掠夺走他的呼吸:
“小、小九……对不起……我……”
“我……”
伸出了手,想要靠近,又不敢触碰。
是他亲手造成的。
这一刻,心如刀绞,恨不得杀了自己。
别这样!
早知如此,他宁愿放她走。
早知如此……
“小九,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对吗?你别这样……起来……你起来!”他扑摔在地上,捧起她瘫软的手,“你起来啊!”
“别碰她!”
一柄软剑破空掷来。
楚棣迟卷起内力,击退左右的士兵,闪身而至,一掌拍开楚夜离,将楚狸抢回怀中。
“夜离哥哥!”